長笑道:「在此預祝燕兄與孫恩一戰,旗開得勝。後會有期!」
再一聲長嘯,掉頭去了。
燕飛立在候鳥湖旁,心中充滿對生命奇異的體會。
生命是不會毀滅的,在這個浩瀚無邊的宇宙中,任何奇怪的事也可以發生,任何吉光片羽的存在自有其意義。滄海可以變成桑田,桑田可變回滄海,但生命會繼續存在,縱使是以人們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著。
燕飛收拾心情,閉目運轉體內的陽火陰水,滿三百六十週天后,一聲呼嘯,望平城的方向飛掠而去。
只有他清楚自己死前和復生後的分別,就是陰陽二神已結合為一,陽火和陰水變得同流合運,再沒有彼我之分。
第七 章逝水如斯
海鹽城外碼頭區燈火通明,數以千計的工事兵正大興土木,在張不平的指揮下日以繼夜地加強海鹽城沿岸的防禦力。
能守而後能戰。若給天師軍截斷海路的命脈,海鹽城的優勢將盡失,會陷於被孤立和捱揍的局面。關鍵正在制海權。
大小碼頭泊滿戰艦和貨船。由江文清指揮的艦隊,於半個時辰前護送二十艘貨船抵達海鹽,運來了海鹽軍最缺乏的戰馬。
這批戰馬共一千匹,全是從邊荒集來的優良胡馬,當戰馬登岸,岸上守衛和在工作的戰士都忍不住歡呼喝采,讚不絕口。
劉裕、江文清、宋悲風和屠奉三站在碼頭上,感受苦十氣大振的熱烈氣氛。城內城外,至乎整個碼頭區,瀰漫著勃發的鬥志和生機,頗有當年淝水之戰時的聲勢。當時沒有人相信謝玄會領他們去打一場敗仗,現在也沒人相信劉裕會輸給天師軍,因為他不單戰績彪炳,且是謝玄指定的繼承者,又是「一箭沉隱龍」的真命天子。
屠奉三嘆道:「這一仗我們是輸不得的,更輸不起,否則我們不但會一蹶不振,其它人對劉帥的憧憬和希望更會破滅。」
宋悲風沉聲道:「我們是絕不會輸的。」
劉裕從容道:「滬瀆壘方面情況如何?」
江文清欣然道:「劉帥放心,有小恩和陰兄在那裡主持大局,肯定可把滬瀆壘守得穩如泰山。相較來說,要攻陷滬瀆壘,遠比攻陷海鹽困難,我們之所以能一戰功成,皆因能把握時機,攻其不備,且計劃周詳。徐道覆將永遠失去滬瀆壘。」
聽到江文清悅耳的聲音,劉裕感到打從心底舒服起來。連他自己也感奇怪,為何以前沒有這樣的感受。人仍是同樣那個人,為何對自己的誘惑力能如此大幅加強。如果她成為他劉裕的女人,會是如何動人的-番滋味。
此時老手神色興奮的來到四人身旁,向劉裕道:「我有個提議。」
劉裕微笑道:「只要是你老哥的提議,我們都樂意採用。」
老手有點受寵若驚的道:「這二十搜貨船,全都效能卓越,船體堅固,是經得起風浪的海船,只要經我改裝,設定投石機和弩箭機,便可變成海上的殺手。」
屠奉三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怕沒有這方面的能手。」
老手拍胸保證道:「這個包在我身上,只要撥足夠的人手給我,現時我們又不虞缺乏材料,保證十天之內,可令貨船化為戰船,至少比天師軍用漁船作戰船優勝得多。」
江文清大喜道:「就由我從眾兄弟中挑一批人給我老手,他們都是出色的造船匠。」徵得劉裕同意後,偕老手去了。
劉裕暗歎一口氣,沒有活色生香的江文清在身旁,天地頓然失色,那種感覺古怪得沒法形容,自己是否在戀愛了。
目光投往大海黑沉沉的遠處,道:「我有一個預感!」
宋悲風訝道:「甚麼預感呢?」
劉裕道:「徐道覆會暫且放過海鹽,以集中全力收拾謝琰。」
屠奉三皺眉道:「這並不合理,且與我們的猜測相違,從軍事的角度去看,由於我們有滬瀆壘互相呼應,又據海峽之險,比會稽和上虞有更優越的形勢。如徐道覆讓我們站穩陣腳,他肯定會後悔。他不是蠢人,對嗎?」
劉裕微笑道:「他不但不是蠢人,且是精通兵法的奇才,而我這個預感,正是因他具備的智慧才識而啟發的。」
宋悲風興趣盎然的道:「是否聰明人偏會做蠢事呢?」
劉裕道:「我不是認為他會作出愚蠢的決定,反之在整個反攻遠征軍的部署上,他制定了超卓完美的計劃。軍事行動本身自有其不可改移的特性,就像高手過招,出手無回,臨時變招,會變出禍來。尤其像天師軍這麼龐大複雜的軍隊。三十萬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