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神說,這兩個人受惡魔的引誘,砵魂附體,作出汙穢之事,會給曜月國帶來大禍,唯今之計,只有將他二人敬獻給湖神,讓神聖、潔淨的天界之水洗絛他們的一切汙穢,驅趕魔鬼,才能讓曜月國逢凶化吉。”白馬阿蒂拉一本正經地道,滿臉莊重肅穆,愚弄著殿上的一國之君,誰知道她滿嘴都是胡言亂語?
“好,本王現在宣佈,舉行祭祀大典,將這二人敬獻給湖神。”曜月國國王轉眼看了烏雷一眼,沉聲道:“王兒可有異議?”
我抬眼看向烏雷,他眼神一閃,垂下眼瞼,面無表情地道:“一切聽從薩滿神的指示。”
我清清冷冷地笑起來,事已至此,我已無話好說,看來我和安遠兮,此次真的要命喪曜月國了。知道了有地府、有冥界之後,我覺得其實死亡也沒有那麼可怕,也許下一世的輪迴,我沒有這一世這麼倒黴。
我們被押到了湖邊,安遠兮在大殿上還有些迷糊,到了湖邊卻清醒起來,在侍衛的手底掙扎,國王下令道:“把他們綁起來。”立即有侍衛找來了繩子,往我和安遠兮身上套,烏雷突然出聲道:“我來綁!”
他走過來,接過侍衛手裡的繩子,把我的手反扭到身後,用繩子綁緊,我又氣又恨:“烏雷,你這王八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綁好我,轉到我面前,湛藍的眼睛深深地望著我,唇角輕輕一勾,淡淡地道:“我等你!”
說完,不待我發言,他轉到安遠兮身邊,準備綁他的雙手,安遠兮在侍衛的壓制下不停地扭著身子,烏雷俯下頭,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安遠兮一臉驚愕地瞪著他,連掙扎都忘了,烏雷趁機將安遠兮綁緊。
白馬阿蒂拉開始在湖邊舉行祭祀儀式,她點上了香燭紙錢,兩個戴著猙獰彩繪獸皮面具的薩滿,圍著我和安遠兮“哼哼呀呀”地跳神。白馬女巫拿出兩個草人,草人上繫上兩根紅線,線一頭綁住我和安遠兮的脖子,另一頭則由她握著唸咒禱告,唸完一大堆我們聽不清也聽不懂的咒語之後,她抽出一根神棒,將紅線一一打斷,然後把兩個草人遠遠地拋入湖中。一切做完,她大聲道:“裝籠。”
兩個跳神的薩滿抬出一個竹籠,我一看那籠,是用篾條編成的稀竹籠,差不多一人長短,大小可容二人,就像我那時空古代穿姦夫淫婦“浸豬籠”的豬籠。靠,什麼祭湖神?還不是把我和安遠兮當姦夫淫婦浸豬籠。
籠底放了兩塊大石頭,我們安遠兮被拉起來,塞進竹籠裡。竹籠平放在草地上,我伏壓在安遠兮身上,他的臉有點泛紅,不知道是被打紅的還是害羞。我咬咬唇,沒想到我到這時空竟是這樣的死法,還是和我不對盤的書呆子死在一起。
“安遠兮。”我輕聲喚他,他的臉腫得老高,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我,我咬了咬唇,“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不遇到我,他也不會有這場噩運吧?想到遠在滄都的安大娘,要是知道獨子喪生,不知道會有多傷心。我真是個掃把星,跟我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回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靜靜地看著我,淡淡地笑了。我望著他平靜的表情,不知道為何,心裡也變得很平靜,我笑了笑:“安遠兮,你不怕麼?我們就要死了。”
“我怕。但是我很高興,我現在能陪著你。”安遠兮的眼中閃過莫名的神采,我的心頓時又酸又軟,我把臉貼到他的胸膛上,第一次發現,這書呆子的胸肌竟然挺結實,他的體溫溫暖著我的臉頰,我微笑道:“安遠兮,我欠你一條命,下輩子還給你。”
“好。”他低聲笑起來,“下輩子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有幾個人將塞著我和安遠兮的竹籠抬起來,走入湖水中。我閉上眼睛,聽到“卟嗵”一聲,身子失重地下沉,竹籠落入湖中,水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頓時淹沒了頭頂。竹籠向著湖底沉下去,四周一片寂靜,我屏住呼吸,只聽到湖水中不時傳來“骨碌骨碌”的水泡聲。
湖水的壓力像只巨大的怪手向我們侵襲過來,將我的身體擠壓、撕裂、碾碎,我感覺已經憋不住氣了,缺氧的感覺令我的大腦數度產生幻覺,我的胸腔漲得快要裂開,腦子漸漸裡浮出一張張模糊的臉,宇、楚殤、鳳歌、冥焰……,再見了,我曾經愛過,和恨過的人……
——2006、11、1
[第二卷 滄都篇:第82章 逃生]
原來死亡的方式不同,感覺也不同,胸口痛得發漲,耳膜因為湖水的壓力,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我幾乎以為它馬上就要被刺穿了。忽然,手被人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