剷除異己。當今天子是雲家扶上寶座的,加上那天在懿寧宮太后對我的態度,足以讓景王以為雲家是站在皇帝一邊的。雲家的財力驚人,如果他不能拉攏為己用,恐怕就會除之而後快了。從其其格去府衙請府伊大人來雲家捉拿金莎,景王的態度便可以推測出一些端倪,若不是對雲家動了歪心。他堂堂一個監國大人,在件事上明知道不合程式也要讓府伊來徹查,多半是想給雲家敲個警鐘吧?
景王已經蠢蠢欲動,如果他拉攏雲家不成,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陰謀來呢?他來拜訪過老爺子,想讓老爺子隨他去太廟證實皇帝的生死,但老爺子最後卻沒有隨他去,已知雲家對他不怎麼待見。再加上逼宮那日,我曾疾顏厲色地喝斥過他的黨羽,他會不會已經把雲家列入開刀的名單?那他會做些什麼呢?這場餞行宴上,又會演一出什麼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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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餞行宴?”我合上請貼,唇角浮出冷笑,“只怕是一場鴻門宴吧?”
“我讓人給景王回話,說你身體不舌,不能前往。”安遠兮也深知其中利害,見我表情不善,開口道,“你不要去。”
“不,我要去。”我搖了搖頭。安遠兮蹙起了眉:“大嫂……”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本來就要去找烏雷,現在下正好省了事。景王的動機如何我們不清楚,此番正是打探他虛實的時候,面對惡狼,光躲不是辦法,還需要主動出擊!”
“可如果他在席間發難……”安遠兮眼有一絲擔憂之色,我笑了笑:“我會小心應付的,絕不讓他們抓到什麼把柄,你不用擔心。”
安遠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過臉:“你若決定了,那就去吧!”
我垂下眼瞼。知他未必會真的放心,或者他還會安排隱勢力在宮中暗中保護我,就像他以前每次在緊要關頭,以鬼麵人的身份出場救我一樣,我瞭解,但不用把這些事說破,就像他同樣知道,我清楚他會做些什麼一樣,經過這麼多事,我與安遠兮之間有一種奇異的默契,是除了雲崢的心心相印這外,其他任何人也無法帶給我的,只是,對不起,安遠兮,我欠你的,可能這輩子都無法還你。
“少夫人!”寧兒踏進書房,“德管理有事找您。”
我讓她請雲德進了書房,雲德欠了欠身道:“少夫人,澤雲府的盧老夫人和馬伕人到了,侯爺請您和二少爺去廳裡。”
我詫異地揚了揚眉,澤雲府即雲家二房的府邸名稱,雲府兩房當年皆是太祖皇帝賜的名。長房承永樂侯爵位,府邸自然永樂侯府。二房賜名澤雲府,有澤被雲府之意。澤雲府的盧老夫人,正是堂叔公雲崇嶺的正室,馬伕人卻是已故的雲天奇的正妻,雲想容的母親。她們什麼時候來的京城?雲家雖然在全國都有不少別院房產,但世人皆知滄都才是雲家的大本營,宗室宗親全都在滄都兩府,特別是女眷,只要正式迎進門兒的,基本都守在滄都大本營,像我這樣整整兩年呆在京師,已經是極特別的異數了。
“夫人什麼時候來京的?怎麼沒提前寫信通知?”我疑惑地道,二房突然帶了女眷來京,為了什麼事呢?我略一思索,有些明白,莫不是為了想容來的?雲家二房的想容進宮之後,一直沒什麼聲響,只怕這老夫人是擔憂孫女兒,親自上京打點來了,可如今京中盛傳皇上病重,太后離宮,景王掌權,朝中局勢莫測,她當初的來意是想為孫女兒打點,好早日爬上枝頭,只怕如今卻是要想如何能才把她弄出宮來,不用做寡婦了。莫怪我要如此缺德地損人,只是雲家二房那幾位叔婆叔嬸,我實在是不想與她們打什麼交道,當初我嫁給雲崢,雖然有老爺子和雲崢護著我,表面上大家對我都客客氣氣,但我也知道,二房的那些三姑六婆私底下根本瞧不起,背地裡說了不少刻薄話,不過好在我不用跟她們住在一起過日子,她們那些刻薄的話我也當耳旁風罷了。
雲德低聲道:“聽說是昨天到的,在澤雲府安頓好了,今兒才過來侯府見老爺子的。老爺子說,二少爺還沒見過幾位夫人,讓過去給夫人們見個禮。”
當初安遠兮認祖歸宗,是在京城舉行的儀式,而且只有宗族的男人們參加,女人除了我,沒有一個見過安遠兮,這些長輩女眷來了,安遠兮的確應該去見一見的。我看了他一眼,起身道:“走吧,去見見幾位長輩。”
進了主廳,見老爺子難得的出了房間,修叔也站在他身旁,盧老夫人和老爺子都坐在上座,右邊側座坐著三個中年婦人,正是馬伕人和雲天奇的妾室費姨娘,薛姨娘。屋裡本來言笑晏晏,見我們進去,立時安靜下來。寧兒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