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殺戒,對那些俘虜進行大屠殺。
於效飛相信,以山下和那些信使的手段,那些被俘的殺手撐不了多長時間,他們一定會招供。所以他早就把於松橋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到了英國人那兒,這樣即使是那些殺手招供出了什麼危及到現在的於松橋的東西,他們也不會連累到安娜和潘漢年,他們做夢也不會找到英國人那兒。即使是他們能夠找到英國人,那就讓他們去狗咬狗好了,這裡邊沒有中國人什麼事。
但是現在於效飛不是應該管於松橋怎麼樣,他要做的是,趕緊利用這個機會去動特別信使的腦筋。
於效飛駕車狂奔,他不停地摁喇叭,完全不顧路上有人注意他,甚至直接衝過日本人的關卡。在日本人的電驢子追趕上來之後,他亮出他的特務機關身份證,命令日本鬼子用摩托車為他開道,直奔目的地。
在快要到地方的時候,於效飛打發走開路的鬼子,把汽車停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然後換上一套不顯眼的衣服,他要找一個人――劉阿四。
這個劉阿四是個神偷,據他說,整個大上海的高樓大廈沒有他進不去的,這裡邊自然也包括所有外國人的房子。這次於效飛要進入戒備森嚴的日本信使的住處,而且要拿到東西出來,需要有他的幫助或者是建議,儘管人家從事的行業不是社會鼓勵的那種,但是人家畢竟是工作多年的專業人才。
於效飛按照劉阿四留下的聯絡方法,找到了租界裡邊的一箇中式小院。院子門口是一個小雜貨店,在店裡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於效飛知道,這個人是劉阿四的老婆。於效飛笑嘻嘻地上前叫了大嫂,說明來意,那個女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拿起雞毛撣子在身後的貨架上輕輕撣了幾下。
於效飛納悶地看著,那個女人又回頭說:“跟我來。”說著關了店門,帶著於效飛穿過後門,進到院子裡邊去。
於效飛跟著走了幾層院落,這才明白,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院子真是庭院深深,別有洞天。他們大概走出了近五十米,這才到了後邊的一個小樓。於效飛跟著劉阿四的老婆上了樓,看見劉阿四正在桌子前邊用戥子稱幾件金首飾,瓜子金。
於效飛一笑:“劉大哥,這是做生意才回來吧?”
“嘿嘿,算你運氣好,要不是我正在算帳,剛才看見你了,你想進我這個門,得等到明天了。”
於效飛急忙回頭一瞧視窗那邊,這才明白,原來剛才劉阿四的老婆已經透過機關發出了訊號,劉阿四在樓上看見了他,這才放他進門,連這麼機警的於效飛都沒看出這裡邊的玄妙,真是賊有賊道啊!
劉阿四知道於效飛大清早的就來找他,一定是有急事,就打發他的老婆下去看門,然後對於效飛:“兄弟,有話直說。”
“大哥真是痛快。是這樣的,小弟有一件生意要做,需要大哥幫襯。”
“兄弟這種身手,還來找我幫忙,生意不好做吧!”
“是啊,是一座獨立的小樓,有很多人看著,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人發覺。”
“很多人看著?是個大戶啊?得了,大哥替你走一趟吧!”
“這個,可是非常危險,不如你把進去的辦法教給我,我自己進去。”
“哈哈哈,兄弟,你把這事想得也太簡單了,我們這行可不是想著那麼簡單的,我來給你講幾個故事吧!”
劉阿四說,這盜竊並不簡單,通常會分為,錦線、白線和黑線。白線是白天作案,黑線是黑天作案,而錦線則是出入上流社會,擁有高階技巧的白線。又根據作案的具體手法不同,分為錦毛狐、白麵猴、蜘蛛網、露水、燈花、平地、底子、開天窗、滾地龍、拋布梯、開竇子、插香、釣魚等等。
而要做成這些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需要有眼線、臥底、黑市、夜市、高簍、暗收、銷贓、窩贓這一系列人馬的配合,所謂千門八將也不過這一套人馬的組合。沒有眼線,不知道底細,怎麼能夠知道那些東西值得偷,那些人家值得下手呢?得手之後,要是沒有人配合,東西不能出手,偷的東西不能換成錢,那麼這次盜竊不就白忙一場了嗎?
拋布梯、釣魚就是用布做的軟梯從高處爬下來,進去偷東西,而釣魚則是不進到別人家裡,用釣魚杆或者類似的東西把小件貴重物品從人家家裡鉤出去。通常的人以為家裡沒有人進來過,東西卻沒了,一定是飛賊做的,其實這根本不算。
劉阿四又說,抗日戰爭之前,淞滬警備司令部旁邊的龍華寺被偷去了很多貴重東西,警備司令楊虎是大幫會頭子,寺院的人就託他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