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絕之意,他這次下來,就是要頂了梳琴之身,以身祭爐,以保這幹家千年之爐內噬心寒焰得以生生不息。
此為幹家家事,谷天也避去了一旁。看著這小屋底下幽深的深藍冥焰,不時沸起的鐵水,泛出的兵劍之體——可站在這上面,就算自己這是道體真身,卻也絲毫感覺不到熱,反而是冷的可以。
晶機給出的研究推論,這裡的魂境,以八成意念糾纏了兩成道蘊級的陰煞之能,形成了這個真實的世界。
所思即所視,所視非所思——按谷天的研究結論,世界當真是玄妙無比。
呆立沒一會兒,小屋側商量著的一鬼一魂最終做了定計。
“谷師弟,回明水城之前就久聞得您的大名,只是因壽元盡至,而家傳之寒焰已逝,這才急急入得黃泉幹氏血境來取火,不料被無常大人誤會,這才事至如此——適才,我聞得大師是要做一件含冥魂之骨的兵器,可否——”
谷天當即把寬背刀和剩下的那一半冥熊之骨拿出,遞給了幹甲。
幹甲只是看了幾眼,笑道,“谷大師,此刀質地雖也上乘,不過卻非主流道器之鐵,正好,我這裡有一塊異金,可用來融體之用,再加入這上佳的冥骨,以此刀原有之水元為基,完全可以打造一把九品噬魂冥血刀。哈哈,沒想到,在我壽盡之時,還能有此佳作傳世,也不枉此生!”
說完,如瘋了魔似的幹甲,也不管谷天之意,拿了刀和骨,匆匆奔去了屋後,沒多久,他和梳琴兩人一起飛起身形——谷天好奇以觀,不料那幹甲竟直墜血爐鐵水之中!
只聽得“撲通”一聲巨響,鐵血之水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漩渦!
此境已化虛為實,這元神投池和真身沒甚麼區別。
雖然站在這鐵底之上沒有熱感,可那爐水可是元神能去得?
谷天看的都是一身的麻電之感,這傢伙——就這麼去了?
不料,只見那梳琴眼含著淚,手指輕搖,連連打出一串串的道紋,只見那池水中立即升起血鐵紛飛的花樣鐵形。
“去!”
一聲去,寬背刀與冥骨立即擲入其間,此時,那精赤著身形的幹甲已神光大顯,通體如聖光投身,竟是在這池中升起了滾滾爐體,揮動著大錘,一記一式的專注打造起來!
如此場景著實震撼到了谷天。
所謂一花一界,一葉一菩提,那麼在這浩瀚黃泉,未入幽冥地獄的魂境裡,每個人不就是一個世界?
這個噬盡寒焰的幹家血境,分明就是以爐為體,以池為命的梳琴的世界。谷天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就是莫邪,那幹甲應該是她的兒子吧……統統這些,谷天終未起意,看著專注為已打造冥刀的幹家人,心生莫大的敬意。
足足過去了三天。
只聽得一聲熊吼沖天而出,那另一端的寒池竟然瞬間冰結!
同時,那把淬火成形,融了一半冥熊之骨,已變形成為谷天前世在地球玩遊戲時玩用過的絕世霸刀模樣的刀體竟然化熊而出!
一股寒風頓起,冰凍融爐至寒無比,如寒三九天一樣,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梳琴已收拾停當,就等這一時刻——看到刀成,兩串清淚順頰而下。
“谷師,霸刀已成。此刀亦融了三分幹甲之魂生為器靈,已具再生變化之能,假使大師問道成仙之日,也請您莫棄此刀。甲兒一生之命,造兵無數,唯此器具復生長為天器之潛,及得當年干將、莫邪兩劍。若假以時日,以刀下亡魂血祭養,必成千古魔器,哎——此子心性如此,小女子也只能期它在谷師手上能伸揚正道之威,莫起滔天血河之事,善莫大焉。”
說完,手一伸,將化成陰冥冰熊的刀罡化去,接下刀體。
那寒光直透九天一般,沖天而起。
九幽之下,九天之上,三千大大小小的世界,竟是同時天相異變,一些天星位相之處升騰起了一片黑烏烏的雲彩,雲中透著一道妖熊之相,轟轟之間雷電滾滾……異相當以棲霞為最,許多懂得天相之人莫不驚駭。
又是哪件天材地寶出世,竟起了這麼多的動靜?
谷天接過全重可達三千六百斤的刀,意念之間,卻也可讓它輕如紅毛,一道神念傳去,長達兩米、寬二十五公分的黑鐵龍紋背,紫鐵紫光刃竟瞬間化小,變形,成為一條龍形指環套於左手食指之間。
天器……谷天真不敢想。
以命煉器,以元神祭靈,用族血洗淬,三天中,谷天一眼沒離開這爐中變化,並按梳琴要求,滴了三滴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