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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能將裴琰擊成重傷,第二日細細打聽,才知裴琰曾與武林中人交過手,似是受了些傷,當時便吐了血,所以江慈‘行刺’於他,才讓他傷勢加重,臥床不起。

崔亮不知江慈昨夜為何與裴琰激鬥起來,但這些時日也看出二人有些不對勁,細問江慈,她卻支支吾吾。崔亮覺她似是有些心事,不免有些擔憂,晚間在園外偶遇安澄,聽他言道裴相‘遇刺’,皇上震怒,只怕要將江姑娘治罪,心中更是憂慮。

這日下起了濛濛細雨,秋風凜冽。崔亮正準備去方書處應卯,安澄匆匆進來,道裴相請崔公子過去。崔亮忙隨他過到慎園,步入正閣,裴琰正圍著輕裘,躺於搖椅中,面色有些許蒼白,見他進來,微笑道:“子明快請坐!”

“相爺好得倒快,可讓我擔了幾日的心。”崔亮細心看了裴琰幾眼,見他除卻面色蒼白一些,也無其他症狀,放下心來。

裴琰笑道:“我底子好,雖說當時傷得重,調養了這幾日,好很多了。”

崔亮想起江慈,忙道:“相爺,小慈她―――”

裴琰擺了擺手,微微皺眉:“我正為這事頭疼,我本想把她擊傷我的事瞞下來,不知誰捅了出去,竟讓聖上得知,只怕―――”

“我問過小慈,她似不是有心傷了相爺的,再說,以她的功力,也傷不到相爺,相爺的傷,還是與武林中人比鬥所致,怪不到小慈的。”

“子明說得極是,但外間只道她是我的下人,卻擊傷了主子,若是不加以懲治,相府威嚴何存。我身為朝廷重臣,她攻擊於我,便是攻擊朝廷,若不加以治罪,只怕也不好堵眾人之口。”

崔亮默然良久,輕聲道:“那有沒有辦法救她?”

裴琰思忖片刻,道:“我只能盡力替她遮掩了,只望聖上不追究此事才好。”

“我代小慈拜謝相爺!”崔亮起身長揖道。

裴琰忙將他扶起,輕咳數聲,手撫胸口道:“子明切莫如此多禮,這區區小事,何足拜謝,我正有件事情,要請子明幫忙。”

二九、各懷鬼胎

一縷清冽的芳香自銅獸嘴中嫋嫋而出,沁人心脾。裴琰躺回搖椅上,眼睛半眯,看著默然不語的崔亮。

崔亮低頭盯著腳下的錦氈,長久地沉默,室內僅聞裴琰偶爾的低咳聲。

窗外,雨聲漸大,秋風吹動未關緊的窗戶,嗒嗒作響。裴琰又是一陣低咳,見室內並無侍女,崔亮站起身,走到窗邊,慢慢將窗戶關緊,呆立片刻,坐回原處。

裴琰笑了笑,道:“我也知道這事有極大的風險,但這世上,只有子明一人才能看懂那圖。雖說方書處規定,文吏進密室查檔的時間不得超過半炷香,但這點時間對子明來說,記住部分圖形應該不是問題。我會讓程大人將子明提為文吏,只要日積月累,進去的次數多了,自然就可以將整張圖原樣繪出來。”

崔亮嘆了口氣:“原來太師祖當年所刻的這幅石雕《天下堪輿圖》,竟是在方書處的密室中。唉,他老人家為了這幅圖而丟掉了性命,實是―――”

裴琰微笑道:“魚大師當年走遍華朝萬里河山,繪出天下地形地貌,勘出各地金銀銅礦,實是造福蒼生的壯舉。只可惜他刻完圖後便被弘帝賜了鳩酒,你師祖又假死逃遁,以致這幅圖再也無人能識。若不是當日我在街上偶遇子明,與你傾心交談,倒真不知魚大師尚有傳人在世。

崔亮面有猶豫之色:“圖我是識得,要記住圖樣將它繪出來,並找出各礦藏地的具體位置,也不是問題。但半炷香的功夫也太短了些,只夠記住很小的一部分,又不能有絲毫的差錯,看來頗費時日。”

裴琰盯著他,緩緩道:“只要子明肯幫這個忙,一年半載,我也等得。”

窗外雨聲更急,崔亮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終咬了咬牙,點頭道:“好,相爺待我實是恩重,我便以此報相爺一片誠意。但我有一個條件。”

裴琰面上露出欣悅之色,從躺椅上坐起:“子明請說。”

“我將圖原樣繪出並找出各礦藏地具體位置以後,也不想入朝為官,相爺以後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參與其中。屆時還望相爺放小慈和我一起離去,任我們遊歷天下。”崔亮抬頭望著裴琰,面上神情極為嚴肅。

裴琰愣了一瞬,轉而哈哈大笑:“好,這是自然。子明對江姑娘一片情意,著實令人感動。我們就一言為定,只要這件事辦完,我還要替子明和江姑娘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再送二位離開京城。”

崔亮慢慢伸出右手:“相爺,我們就擊掌為約,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