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家寨可是數一數二的。”
裴琰急忙將她沾滿泥土的手甩落,耳中聽她說到荷塘二字,愣了一瞬,笑道:“哪有在自家園子裡釣魚的,改天我帶你去映月湖釣魚,倒看你有沒有本事勝過我!”
江慈輕哼一聲:“自家的園子裡為什麼不能釣魚?那荷塘用來做什麼?難道就是看看嗎?或是醉酒後去躺一下、吹吹風嗎?”
裴琰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子明呢?還沒回嗎?聽說他這兩日未去方書處當差,是不是身子不適?”
“不知道,昨天早上見他還好好的,但他昨晚好似很晚才回來,我都睡下了,今天一大早他又出去了。”
裴琰面有不悅:“我命你服侍於他,原來你就是這樣服侍的,連他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江慈直起身,覺蹲得太久,腿有些麻木,眼前也有些許眩暈,一手捶著大腿,一手揉著太陽穴,嘟囔道:“你又不放我出西園,我怎知他去了哪裡?再說了,他若是一夜未歸,難道我就要一夜不眠嗎?”
裴琰正待再說,卻見她滿是泥土的手在額頭搓揉,弄得滿頭是泥,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身,見崔亮步進園來。
崔亮見到裴琰站於院中,似是一愣,旋即笑道:“相爺傷勢看來大好了。”
裴琰與他並肩步入房中:“好得差不多了,皇上還宣我明日進宮,這麼多日未曾上朝,也閒得慌。”
“相爺是忙慣了的人,閒下來自是有些不習慣。”
“看來我真是個勞碌命了!”二人相視而笑。裴琰笑道:“子明這兩日去哪裡了?”
崔亮神秘一笑,將門關上,坐回裴琰身邊,替他沏了一杯茶,壓低聲音道:“這兩日我想法子進了一趟密室,看到了那幅石刻圖。”
“哦?!”裴琰身子微微前傾。
“圖確是太師祖的原跡沒錯,但有些圖形,似與師父所授有些微的不同,所以我怕有錯,選了京城附近的細看了一下,記住部分圖形,這兩日去了紅楓山實地驗對了一番。”
裴琰笑道:“看子明胸有成竹的樣子,定是驗對無誤的了。”
“正是。”崔亮微笑道:“我現在倒是有八九分把握能將圖原樣繪出並找到各地礦藏,相爺大可放心,只要再去一兩趟,最後確定各種圖符,就定能無誤了。”
裴琰笑得極為愉悅:“子明天縱奇才,我向來是信得過的。”
二人正說話間,江慈猛然推開房門,探頭道:“崔大哥,你晚上想吃什麼?吃醋溜魚還是豆腐煮魚頭?”見裴琰欲待張口,她又轉向裴琰笑道:“相爺定是不在我們這裡吃的了,我也沒備相爺的份。”
裴琰一噎,崔亮見江慈額頭上滿是泥土,忍俊不禁,走過去左手扶住她的面頰,右手握住衣袖細細地替她擦去泥土,柔聲道:“你做什麼我都吃,只是別太累著了,那片花圃留著明年春天再弄,何苦現在弄得滿身是泥的。”
江慈笑了笑:“反正閒得慌,沒事幹,翻弄翻弄。”抬眼間見裴琰面色陰沉地望著自己,他手上的茶盞微斜,茶水順著杯沿淌下,淋溼了袍襟,他卻好似渾然不覺,覺這隻大閘蟹今日有些怪異,忙掙開崔亮的手,跑了出去。
崔亮迴轉身,見裴琰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有些尷尬,自嘲似地笑了笑:“相爺,小慈她,我―――”
裴琰回過神,面上重新掛上微笑:“子明勞累了兩日,早些歇著,我還有事。”
“相爺慢走。”崔亮將裴琰送出西園,迴轉身,聽著那隱隱傳來的歡悅的歌聲,慢慢走到廚房門口,長久地凝望著廚房內那靈動的身影,默然不語。
江慈轉身間看見,笑道:“崔大哥,這裡煙燻子氣重,你還是回房去吧。”
崔亮緩步走到她身邊,替她將散落下來的一綹秀髮攏到耳後,輕聲道:“小慈。”
“嗯。”
“以後,做什麼事,不要太任性了,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多忍忍。”
“好。”江慈邊往鍋里加水邊點頭道:“我知道的,現在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到處亂跑了,等師姐回來,我會老老實實和她回去的。”
“那就好。”崔亮笑了笑,終沒有再說話,又看了江慈一陣,步出廚房,負手凝望著暮靄漸濃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
晚秋入夜風寒露重,天空中數點孤星,愈顯冷寂。
城門即將下鑰之時,一頂青絲錦簾軟轎悠悠晃晃被四名轎伕抬出了南門。
守城的衛士望著那頂軟轎遠去,一人笑道:“紅綃閣的姑娘們生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