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深夜,一名玄衣男子踏梁而來,他每走一步便會小心地傾聽四周的動靜,片刻之後他選定一個地方,輕輕挖起瓦片朝屋裡瞅了瞅,徑自跳下了屋子,他體態瘦長,衣著簡樸,只用了根藍色的綢帶紮了如練的長髮,清秀的容貌下一道猙獰的口子在月光下有些觸目。
他悄然靠近了疏桐的床邊,摸出一瓶子藥來,遲遲疑疑,不知道從何下手去施藥,焦急了片刻便將藥瓶子擱在了床頭,正欲離去,一把冷劍抵在了他的肩頭。
他驚愕地回頭,遇著了白劍冷冷的雙眼,他見鳴坐在另一頭悠閒地品著茶。
鳴道:“看來你對疏老闆的關心可真不淺,連屋裡光明正大地坐著兩個人都沒有察覺!”
星宿摸了摸腦袋一把推開了白劍的劍鋒,嘻嘻笑道:“可不是?眼中僅有佳人,哪裡還顧得上你們兩個勾魂使者!”
第二章 歷經萬難,開張喜(9)
鳴道:“你我也算相識一場,誠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希望你能夠將皇冢的圖紙交出來!”
星宿驚道:“不成不成,莫非你也覬覦那狗屁傳國玉璽不成?那我可要毫不客氣地唾棄你了!”
“那裡有一件東西對我來說比傳國玉璽更為重要!”鳴的眼神,在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下閃耀著冷清的光澤。
星宿照舊摸了摸腦袋很無奈地將屁股往案上一送,坐在了上頭,晃盪著兩條腿,隨手拿起案邊果盤上的蘋果,發出一聲清脆的嗉嗉聲,邊咬著邊滿口含糊道:“我幫你豈不是送你去死!你想死別找我幫你出主意!”
白劍拿劍再次抵住了星宿的脖子。
星宿想推開劍卻反而被逼得更靠近脖子,動彈不得。
鳴擺了擺手道:“讓他走!”
“謝了!”星宿看了眼疏桐,翹了翹嘴角,飛步跳出窗外,身輕如燕。
白劍看著他的背影,道:“就這樣讓他走了?”
“有何不可?”鳴喝完最後一口茶有些乏了,便支開了白劍。
他獨自一人在疏桐房間靜坐了片刻,這麼多年來他總是習慣一個人待在一個屋子裡頭,現下多了個傷員,但也畢竟是兩個人。
多一個人在呼吸,似乎就少了一分寂寞。
他起身,正欲離開,卻聽她在囈語著,叫著“別開啟……別……危險……”然後又叫著“媽媽……別哭……我就回來了”……
他踱到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見她滿頭是汗,便悄悄將手背探入她的脖頸,發燒了!他早料到她會高燒不止,便將星宿方才送來的小瓶子開啟聞了聞,摻了點水,讓她服下,怎知道她竟然抓著他不放,一直叫著:“我會回來的……”
鳴擰著眉頭,就這樣任由她抓著,尋思她一定在做噩夢,媽媽又是什麼奇怪的叫法?是一個人嗎?他沒作多想,閉眼自行運氣調息,全然當她不存在。末了,見她睡安靜了,便將她推入被中。
之後的三天,他既不過問,又不看望,由著她在馨香閣裡自生自滅。
她足足昏迷了五天,醒轉後也動彈不得,期間一個喚作瀲灩的丫頭十分勤快,換藥,吃飯全程伺候著,瀲灩十歲出頭的年紀,是個啞丫頭,她的眼睛撲閃著,煞是可愛!
疏桐總是會忍不住問她:“瀲灩,你的家人呢?”
瀲灩總是一臉平靜地搖搖頭。
“瀲灩,你何時來京華樓的?以前不曾見過你!”
瀲灩用力地抿著小嘴搖搖頭。
“瀲灩……”
疏桐還沒說完,小丫頭便倉皇逃去,疏桐心裡納悶……
在接下來的日子,瀲灩都是匆忙來回,生怕疏桐問她什麼。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月有餘。
疏桐悶得發慌,待能自行照顧自己的時候,她便忙不迭地趴在閣樓上眺望遠方,忘情地聞著遠方梔子飄來的暗香,每當她望著寂靜的長空,她的笑容總會不知不覺間凝結,那種空曠無助之感總會揪出她深埋在心對親人的惦念。
此間,瀲灩送來了秋衣,她將疏桐原本那幾件衣裳統統帶走了,比劃著表示,大概是說她不必著那些舊衣裳了。她將疏桐引領到了藍苑不遠處的齊芳齋,示意那是她的新房間。
疏桐禁不住問道:“馨香閣原本住的是誰?”
瀲灩緊緊抿著小嘴搖搖頭。
問了等於白問,疏桐嘆了口氣。
可是越不知道,她就越想弄明白!她是搞研究的,那股子倔強勁上來了就是堅決要執行的。
她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