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長驅直入,未得允許,厲聲道:“放肆!越來越沒規矩,是誰教你的?”
顧清這才發覺,鳴的手緊握著,慌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屬下知罪。”
鳴發怒的時候他也不敢開口說話,越說話死得越快,只得等他開口問話。只是同疏老闆相處久了,原先對她的鄙視有所削減,連對人的態度也潛移默化隨意多了,如今這一瞬間恐懼的襲來才將自己拉回到了原本那種危機的心態中去。
“何事慌張?”
顧清將信箋遞上,“請爺過目!”
鳴接過來凝神一瞧,那張紙頃刻間化為了飛灰,鳴的神情異常,手掌間漸漸凝成了一層薄霧,他的手掌在顧清頭顱上,慢慢壓下來,遊移不定,“她出去多久了?”
他的聲音很冷靜卻似碾壓般,顧清大汗淋漓,怕那信是假的無疑,自己性命已在須臾,也只得道:“約近一個半時辰了!”話完,便閉目,等待處置。
半晌不見他的掌落下來,顧清才發現,鳴已經不在了,他頹然跌坐在地上,長長嘆出一口氣來。
鳴渾身溼得彷彿從水中撈出來一般,他竟不知道此刻他有多麼失態,只是一路輕功追尋到淑芳亭,心中冀希著她依然在淑芳亭,晚歸是因為大雨給耽擱了。
可是他失望了,淑芳亭中空無一人,只有大雨鋪天蓋地,他在原地怔了片刻,突然低頭,他的腳踩在了一個破敗的油紙傘上,心頭不禁劇烈抽動了起來,彷彿要衝出咽喉,一朵被人踐踏過的藍菊無力地漂浮在骯髒的雨水上,摻雜著泥,彷彿被人狠狠摑了一巴掌。
雨點啪啪啪打得猛烈,濺起地面水珠無數,打得人面板刺痛。
途中一老叟匆匆收拾好東西,正打此處路過,躲入亭中躲避大雨,見鳴在那裡發愣,便道:“年輕人,以後出門記得要帶雨傘啊,這年頭老天說變臉就變臉。”
第五章 重陽佳節,芳心散(7)
鳴猛地轉身雙手揪住他的衣領道:“你有沒有見到這裡的一位姑娘?她去了哪裡?!”
老叟驚嚇一時語塞。
鳴抖著他,越揪越緊,“就是那位衣著嫩黃,舉止端莊的女子,你有沒有見過,快道來!”
“大俠饒命,老頭子也是剛剛路經此處,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鳴一鬆手,老叟跌得四腳朝天,一下消失在雨幕中,他的冷靜在方才的煎熬中已經變得氣勢洶洶殺氣騰騰。他為什麼會這樣,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一定是瘋了,自她公然撥開劍的剎那,自她將茱萸別到他胸口的剎那他就瘋了!
他渾身溼透站回在了京華樓裡,腳下流淌出一攤水來,衣裳颳著他的身體,他站在大廳中,所有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紛紛低著頭,他走到了寂四的跟前道:“最近有什麼不同的狀況全部報來!”他將聲音壓得很低,除了那滿身的溼漉看起來不符合他的習慣,其他看起來都頗為正常。
“是!花王留住了性命,心然也被爺處死了!疏老闆成功擊退了黃天,靜爺向她提親!”
“這些我都知道!還有什麼異常狀況!如實稟報!”鳴透著些不耐煩。
顧清思索了番小心道:“極有可能是黃天派人做的,那日他威脅疏老闆去他府邸上拿東西以十天為期限,但期限未到提前動手也不無可能,爺還是小心為上,黃天是皇后的人,為人狡詐,小心暴露身份!”
“什麼東西如此重要?”鳴一掌下去,桌子砰的一聲四散。眾人的臉上被濺起血花,也不敢擦去。
顧清道:“具體也不知,怕是此次事件與婚事有關聯!”
“怎麼說?”
“小的在賓客中有耳聞,外頭傳聞,京華樓若和靜水山莊聯姻,那麼勢必會威脅到一部分人,因為靜水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一呼百應,而京華樓是國家糧庫國庫主力。”
寂四一拍腦袋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他們!”
鳴的急切道:“說!”
“那日,靜爺向疏老闆提親的時候,有一個人不懷好意對了疏老闆笑了笑,結賬便走!那個人正是那日黃天大鬧京華樓時候跟在他身後的走狗!”寂四此刻也是萬分焦急,畢竟此番若不是他的大意,她便也不會如此輕信以致出了事。
鳴轉身急走。卻見雨中有人走來。
那人速度極快,片刻就衝進了京華樓,蓑衣扯了下來,眾人見是星宿,有人鬆了口氣,有人一陣失望。
他渾身溼透,就對那些夥計道:“不用找她了!鳴、顧清、寂四留下,其餘人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