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怕死嗎?你怎麼不用免死金牌向他換解藥呢?”浩提醒她。
“若是怕死,當初自然也不會同二殿下打這個賭了!如今金牌已使用,民女便將這個賭賭到底!還望皇上信守承諾!”
浩打量著疏桐,見她神采奕奕,自信滿滿不禁為她所動,他其實不想殺靜的,這個女子出現恰好替他找了臺階,便趁機應允道:“好!放了靜!朕的免死金牌自然是一言九鼎!靜觴魂,今日就當是一場誤會,下次朕還是會給你一次機會!好自為之!”浩說著又咳嗽了起來,“鳴是吧?今日朕看在胤兒的面上暫且饒你!”
鳴沒有謝恩,他彷彿沒有聽見浩的話,他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群,房簷。
因為蕭然不在現場!
果然,在眾人鬆懈之際,一支箭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射來,令人措手不及!
箭光刺目!
疏桐距離靜最近,也只有她看得最清楚,此刻靜已身受重傷!她推不動靜如磐石般的身軀,轉而撲倒在靜的懷中。
“撲哧”一聲,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
鮮血在靜的白衣上綻放出玫瑰般的花朵。
她看著靜震驚的大眼,強忍著咽喉鹹滋滋的血腥,她想說一些話,卻說不出來,原來被利器刺穿身體是那樣痛得鑽心。比上次那一刀更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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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鴆酒入腸,淚已斷(4)
疏桐如同一隻沒了骨架的風箏,悄悄倚著靜的身體滑落地上,鮮血染紅了殘雪。
靜的雙手被縛,眼睜睜地看著疏桐倒了下去,熱淚奪眶而出,猛嘔出了幾口鮮血,竟也倒在疏桐身上。
驚叫聲和四周雜亂的呼喊聲,腳步聲,搜尋聲,驅趕聲,官差的責罵聲,彷彿交響曲一般奏鳴了起來。人群漸漸被疏散,彷彿一群逐臭的蒼蠅一鬨而散,只剩下聒噪的唧喳聲。
相信不出一日,飯莊、茶館、客棧裡頭便又多了不少活色生香的談資。
疏桐的眼皮沉重地合上了,這次她以為她真的要死去了。
皇上被眾人相繼保護,圈成銅牆鐵壁。
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向不同的方向飛逃。
鳴驚惶失措地上前,搶過疏桐的手腕把了把脈,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疏桐的玉簪在髮髻上搖曳了幾下,輕輕落在了雪地上。
鳴的雙手緊緊地捏著疏桐的肩膀,那簪就在他的手邊,可是他卻撿了許久,最後他堅定地將玉簪子重新插回了疏桐的發上。
他將疏桐攬在懷裡,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意味深長地道了句:“你豈能將這事藏匿得那樣好!”他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抖動,他的雙指緊緊扣著疏桐的肩頭,看著她即將消失的生命,彷彿看著前路上一團溫暖的火焰將要熄滅,他將再次沉淪於無休無止的黑暗和寒冷中,他的心中再次滋生出了一種恐懼。這種恐懼令他雙眼潮紅,悲憤交加,為什麼他會有那樣悲傷的情緒?為什麼?她好好活著的時候,他也就這樣,可是她要死了,他的心底居然會產生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他本以為他早已沒有絕望!他本以為他可以鐵石心腸地走完這段艱苦冰冷的歲月。他本以為……
鳴木然地抱起疏桐,背對著眾人。
浩對他說:“無論你救不救得回她,朕都等你回來!”他沒有聽見。
胤對他說:“鳴,你沒事吧?”他沒聽見。
星宿對他說:“我拿著那刺客替她報仇去!”他沒聽見。
……
馬兒一聲嘶叫!他聽見了!目光驟然一亮,他抱著疏桐飛身上馬。
浩默默目送他,眼中閃現一絲疲憊,他知道鳴是他的孩子,哪怕他總是戴著面具,他也知道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卻不能認他!他處心積慮在他逃難的日子裡盡他所能地維護他!可是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蕭然在朝中日漸坐大,已是非他所能全權控制了,他蒼老的眼中透著悲涼和倔強……
胤捨身救父已給父親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只是父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好是定下儲君,否則百年之後若沒定下來便是要靠傳國玉璽了,好在他手中已有半塊在握!如此想來心中不免寬慰。只是父親對鳴的態度有些奇怪!莫不是他看出了什麼名堂?胤對此耿耿於懷。
星宿將靜交給了趕來的小青,只向皇上打了個揖便匆忙告辭,他尋著那黑衣人而去,那個手中拿著弓的黑衣人!
黑衣人逃至一處,見四下無人,便扯下了面罩,退去了外頭的黑衫,露出一身普通的民婦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