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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這……”老漢有些疑惑,奇怪地問道:“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小喬和池文浩對視一眼,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老爹,不瞞您說,我們就是師範學院的學生。我們懷疑,您兒子和十年前一起自殺案有關係,他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目擊證人。”

“什麼?自殺案?你是說學校死人啦?真的嗎?”老漢的聲音中透著恐懼。

“是的,您知道什麼,能告訴我們嗎?我們認為,那起自殺事件很可能和他剛才說的‘血面紗’有關。”陳小喬慢聲細語,卻語出驚人。

還沒等老漢說出話來,床上的“野人”卻突然間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把所有人都嚇得渾身一震,包括那個呆坐床邊的老媽媽。

“野人” 就像一條剛剛被放在陸地上的魚,發狂般拼命搖晃自己的身軀,。

突然,他的一隻手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回手抓起被揉皺的舊枕巾,凌空高舉,同時,上身“蹭”地一下從床上直僵僵地坐起,眼中迸射著野獸般兇猛的光芒,惡狠狠地瞪視著面前的四個人,聲嘶力竭地高喊著:“血面紗!‘血面紗’還會再回來的!”

話音落地,那“野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驀地從被子裡抽出另一隻手,雙手交握,向著自己的腹部做了一個猛刺的動作,接下來又是一下……連續三次,他“嘭”地一聲,身子向後一倒,直挺挺地重重砸在床上。

第四十七章 賣酒老漢的瘋兒子(4)

“阿牛!阿牛!”老漢嚇得面如土色,衝上去撲在那“野人”身上,驚慌失措地大叫。

陳小喬和池文浩也上前一步,倚在床邊憂心忡忡地望著床上的“野人”。

老漢的兒子木頭般平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天棚,彷彿死了一般。

老漢顫抖著將手伸到兒子鼻下,幾秒鐘後,才如釋重負地收回手來,微笑著對兩個年青人道:“他沒事,唉,嚇死我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野人”突然身子一動,面無表情的臉上驟然間堆起幾層笑紋,“咯咯咯”地傻笑不止。

老漢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慣了,總這樣,發完瘋就傻笑。”

說完,老人又回身看了看自己的老伴。老媽媽卻神情依舊,痴笑如常。她就好像在自己的世界中做著酣暢的美夢,對她來講,似乎已經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從夢中驚醒。畢竟,醒來的世界太殘酷,她寧願選擇逃離。

“他總是像剛才這樣講話的嗎?”陳小喬心情沉重地問道。

老漢再次搖頭:“以前倒真是從來沒說過剛才那兩句瘋話,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還比劃著像要切腹自殺一樣。唉,這都是我的命啊,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糊里糊塗地……”

“老爹,您後來沒去學校找過嗎?也沒去問問孩子究竟出了什麼事?”陳小喬的眼眶有些潮溼。

“去了一回,可也問不出個什麼來。咱孩子本來就不靈光,人家學校好心給他口飯吃就不錯了,怪只怪咱孩子沒那個好命。”老漢的臉上現出悲慼之色。

陳小喬望著眼前這張善良而憔悴的臉,溫熱的液體在眼底蔓延。

離開的時候,陳小喬悄悄地將十幾張大小不一的紙幣放在老媽媽的枕邊,那是他們身上所有的現金。

臭水溝依然散發著難聞的怪味,陳小喬和池文浩卻彷彿都已失去了嗅覺,不疾不緩在行走在狹窄的小巷裡。

打老鼠的男孩們早已沒了蹤影,卻多了三個扎著羊角辮的跳橡皮筋的女孩兒。陳小喬不覺多看了幾眼,聲音輕飄地說道:“文浩,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也生活在這樣的貧民區裡,也有一條臭水溝,也和女伴們跳皮筋。”

“哦?”池文浩十分詫異:“你怎麼從來都沒提起過?”

“唉,貧窮而又快樂的童年,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陳小喬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哀傷。

“可憐的孩子。”池文浩忍不住在小喬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小喬的臉上卻絲毫沒有痛苦的神色,相反卻有著一種幸福的迷醉:“那時候,我最快樂的事,就是趴在媽媽的背上聽她講故事,她的聲音好好聽,比黃鸝鳥的歌聲還動人。”

“又想媽媽了?可憐的孩子。”池文浩愛憐地颳了刮戀人的小鼻子。

“我不可憐,因為我有個天底下最美麗也最溫柔的媽媽,還有……”陳小喬話未說完,迎面突然跑過來一個衣衫破爛的傻小子,光著腳,流著鼻涕一路傻笑著從他們身畔經過,還學著池文浩做了個刮鼻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