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平復江南之意。
“列缺列缺鳥難飛,這列缺山脈果然難行,”太僕寺卿盧歸感嘆道,“就不知那號稱江南第二險的連雲山又該如何難走了。”
山行愈來愈險,最後連江惜聖都下了鑾駕,與普通將士一起徒步而行,龍袍上都染了塵土,變成了灰色,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說,只有楚玄一人仍然白衣勝雪,足上絲履都乾淨得和新的一樣。
陳飛卿那日雖然與他拌嘴後再沒說過話,此時也不禁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你身上一點灰塵也沒有?”
楚玄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文官,自然不似某些人一樣粗魯不講究。”
幾個文官都掩口偷笑了起來,陳飛卿氣得要命,但又記著叔父的話,強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軍行五日,才到了列缺山脈邊緣,這日中午眾人一起觀看地形,從山上俯視,守平三城勢成一體,中間又夾雜著三郡四州,恰如一串連環,巧妙得連在了一起。相對列缺山這些城池都可以算得上是位於平地之上,但地勢卻比周圍都高,易守難攻。江承平又早有防備,山腳下早布了密密麻麻的柵欄箭弩,只要這邊軍隊一下山便會萬箭齊發,幾座城池牆頭都列著整整整齊計程車兵,旗幟分明,亦是固若金湯。
江惜聖咬牙恨道:“他好大的膽子,竟然公然和朕對著幹了,若攻下這三城來,必定抄沒了他九族!”
話剛說完,楚玄第一個撲哧笑了起來。
“要抄沒平王九族,那不可把皇上自己也算進去了?”他毫不在意地說道,手裡拿了一樣怪模怪樣的東西向山下望去,那東西是由兩個連在一起的黑色圓筒組成,端頭卻又鑲著兩塊圓水晶片。
眾人都捏了一把汗。
江惜聖尷尬一笑,道:“倒是朕疏忽了,愛卿你手上這是什麼東西。”
楚玄抿嘴笑道:“窺天鏡。”
江惜聖好奇地拿過來湊在眼睛一看,發現遠處原本模糊的城池竟然清晰了起來,便連城頭將軍帽子上的羽毛都看得清楚,不禁大為驚歎。
“此真乃神技也!果然不負窺天之名。”
楚玄撇嘴道:“這算什麼,若不是你們這兒條件太簡陋了,便要看到千里之外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想那天文望遠鏡,可以看到幾十億光年外的—”
他說了一半,卻自己捂住了嘴,看見眾人都望著他,便將江惜聖手中望遠鏡取來遞了過去,眾人試過後都極為驚訝,搶著再看一次,倒也望了他先前那些奇怪的話語了。
眾將回營後商議了許久,因為有了楚玄的窺天鏡,對方情形全都察看得一清二楚,基本方案倒是很快敲定了。即將大軍先分出兩支五千人的部隊來,分別由東西兩路下山佯進裝大軍進攻,待得山腳弩箭頓歇後由隨軍所攜帶的弓弩朝下發射,居高臨下制住敵軍,大軍再透過。
議定已是晚炊時間,諸將都散出營用餐去了,只餘楚玄一人還在整理收拾。
他又看了看那份計劃,搖頭道:“雖然可行,傷亡也未免太大了,不過是下下策罷了。”
陳飛卿正要出門,聽了這話又折了回來,怒道:“你為何總是爭對我!”
楚玄望也不望他,埋頭只顧整理檔案,陳飛卿怒上心頭,按住了他雙手。
“你做什麼?”
陳飛卿自覺受了他無數閒氣,平時恨不能衝著他大吼大罵一頓,將心中的所有怨氣都發洩出來,此時絕世容顏近在咫尺,他雙手又滑又膩,便是女子都比不上,一時心猿意馬,怔怔的話都說不出了。
楚玄冷笑道:“你心裡想得什麼,你自己不知道麼?倒也有臉來問我!”甩了他雙手,徑直走出去了。
彷彿心底最不可見人的隱秘被人戳破了,他握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深夜,各位官員再次被召進帥營。
“下午計劃全部做廢。”楚玄無視眾將的一片抗議聲,指著桌上的一張圖紙道,“這是滑翔機。”
後楚史載曰:楚玄本天人,授以軍士御風飛行之術,越列缺天險,以攻守平三城,後其身死,飛行之術失傳。
三千死士整裝待發,楚玄滿意地一揮手:“出發!”
第一架滑翔機在下墜了五六丈後飛起了,藉著凜冽的山風向守平城掠去。
接著是第二架,第三架。
“這是什麼?”守城計程車兵指著空中快速接近的黑色物體驚呼。
“呀,好多黑色的大鳥!”另外幾個士兵也叫喊了起來。
“這裡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