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寇、黃昧明心中都大是震訝,道:“不知是誰?”
許顯純笑著向王寇看了一眼。王寇心中突地一跳,暗忖:莫非他指的是我?隨即又想到正是自己要和人比武,怎麼可能指定自己,不禁暗罵自己一聲。這時許顯純道:“我剛才已跟你提起過,這段日子,很多高手來投效我們,而且都是你們這一行的好手,譬如唐斬唐大俠——他有德有能,都足以作個仲裁了。”
王寇和黃昧明心中大震,但都點頭道:“是,是。”王寇心中想:怎麼唐斬也投入了這裡?!黃昧明心中也忖:唐斬在這裡未免聲名大響,欺人太甚,事事都是他居優勢,兩人心中都大為不服。
王寇禁不住說:“我要為魏公公效死,是誠心真意的,桌上的人頭,是朱延禧首級,這人絕不好對付。”
許顯純撫髯道:“朱延禧以毒不倒稱著江湖,未升官前,還是個殺將,在沙場中百步射人落馬,箭無虛發,能殺掉他,當然了不得。”
黃昧明忍不住也說“王兄,在下來時,也曾獻上張長哭的人頭!”
王寇一聽,臉色不禁也變了一變,許顯純笑道:“是啊,張長哭是出名悍蠻匪酋仇慼慼的部屬,向來兇悍,咱們曾以三千兵員剿之,尚給他逃脫,而今卻教黃教頭宰了烹來餵狗子吃!”
王寇聽在耳裡,對眼前這人,更重新有了估量。
許顯純又道:“至於唐大俠,立功更甚,他殺的是朱延禧之師兄未國幀,據說朱延禧除天生耳靈舌巧及箭術之外,其他武功,還是‘神手狀元’朱國幀所授呢!”
王寇道:“唐大俠來主持,自是公道不過。”心中一陣難受:自己以為殺了朱延禧報效東廠,會備加重用,而今卻要過關斬將方得錄用,更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在聲勢地位上壓倒唐斬了。
黃昧明也道:“要是唐大俠肯作仲裁,當是再好也沒有了。”
許顯純揚聲道:“那好,有請唐大俠。”旁邊即有人將話傳開去。
許顯純:“兩位不傷和氣,最好較技三項,以定勝負。黃教頭曾在我處屢建奇功,位居一級。王兄弟是名震武林的後起之秀,殺手之中,鋒芒無人可及。這一戰,便定東廳檔頭教練之缺位。”
這時外面守戍喊道:“唐大俠到——”
許顯純笑說:“唐大俠在這裡身份只是客卿。”
這時一人大步踏入,向許顯純見禮笑道:“大人可好?昨晚一罈‘雪中蓮’喝得我七葷八素。今個兒見大人卻精神奕奕,真是海量。”
許顯純撫髯笑道:“還說醉倒?看你來如一陣風,可沒慢了半步。”
唐斬大笑:“這是我看家本領,不跑得快些,殺了人可要賠上性命。”他一面大笑一面說話,眉心的痣紅得發亮。
只見他遊目一掃,見水小倩即展顏道:“你昨日佩戴纏臂,還有我那處呢!這珠花兒好美。”
水小倩有些慌惶,迅速遊目流盼,唐斬這才掃了王寇一眼,略現詫愣。許顯純道:“王寇兄弟、黃昧明教頭、唐大俠都已見過面吧?”
唐斬大笑如常:“見過了。我早料到兩位會加盟許大人麾下,哈哈哈。”
王寇每聽他笑一聲,心裡有氣,又見水小倩患得患失神容,心中更怒;纏臂原是女子系在臂上鐲子之類的飾物,唐斬居然隨口說出水小情所佩,王寇知道這下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擺明了。只聽許顯純淡淡地道;“天下英豪,盡歸我……魏公公骰中矣。”說罷大笑三聲,顯得意氣風發。
唐斬即湊近斟酒,兩人舉杯,一口乾盡,黃昧明、王寇站在一旁,不是滋味。
黃昧明便道:“許大人真是海量。”
唐斬偏首道:“我呢?我就窄量麼?”許顯純哈哈大笑,顯得與唐斬十分熟絡。
王寇道:“大人肚裡可撐船,我則三杯便醉。”
唐斬接道:“那也不用貶低自己來抬高別人。”王寇、黃昧明均為之噎住。
唐斬也不去理他們。王寇本以為這些年來,他已獨創下江湖一番聲名功業,不料現在跟唐斬一比,好象都沒了著落,心中又急又沮。
許顯純笑道:“前天魏公叫你去,可有………
唐斬故作神秘低聲道:“魏公又怎會看上我這滿身野毛的……”然後低聲在許顯純耳邊說了幾句,許顯純呵呵大笑,幾乎把喝下去的酒都吐出來。
唐斬也笑得古古怪怪地道:“……看來魏公口味又變啦……”
許顯純笑道:“……城裡這下只怕又得風聲鶴唳,杯弓蛇影,叫衙役們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