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照了些。這本無可厚非,但外人不這樣看,尤其是那些小報記者,硬從中編出許多花邊新聞來。我讓悲鴻拒收孫多慈,或者辭去教授職務,也是為悲鴻的名聲考慮。國內外知名的大畫家,總不能成為黃色小報的花邊新聞主角吧。”又說,“讓悲鴻辭去中央大學教授職務,本是一句氣話,可悲鴻居然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這實在太讓我傷心了。”
徐悲鴻譏諷一笑,“婦人之見,我懶得說你。拒不拒絕孫多慈入學,是中央大學培養人才的公事。辭不辭去中大教授,是我個人工作選擇的私事。公事為大,私事為小。”
蔣碧微有些激動,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我們十五年的相識相交相愛,我們這個兒女雙全的幸福家庭,在你心中,居然還不如孫多慈一個女學生嗎?”
徐悲鴻回答十分堅定:“是的。我不能因為保全我們這個家庭,而放棄對一個優秀學子的培養。這是我徐悲鴻的處世原則!”又說,“辭職書不是已經在你手上嗎?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南京,在中央大學校長辦公室,向朱家驊校長遞交我的辭職書。”
“你以為我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你錯了,我蔣碧微不是。雖然我有時是很過激,但大事上絕不糊塗。中央大學教授,能說辭就辭?”
徐悲鴻憤然無語。
酒桌上的幾位老友,包括舒新城,面對他們夫婦的爭吵,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蔣碧微也怕把關係僵化,向大家淡淡一笑,故意輕鬆地說:“做教授夫人的感覺真的不錯,我才捨不得放手呢!”
徐悲鴻垂下眼瞼,“過去我念你的情分,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此次你無情絕義,正好給了我這個機會。蔣碧微,我們離婚吧。”
蔣碧微不相信自己耳朵,盯著徐悲鴻又追問了一句,“悲鴻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個家沒有必要再維持了,我們離婚吧。”
蔣碧微沒有想到最後會再出現這樣的結果,她雙手捂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悲鴻,我為你鞍前馬後忙了十五年,苦也吃了,罪了受了,到末了,你就給我這樣一個結果嗎?”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沒有商量的餘地。”徐悲鴻立起身,也不和眾人打招呼,再次別她而去。
蔣碧微感覺得到徐悲鴻一步一步走遠,她知道,此次一別,他的心就難如以往,再也回不到他身邊了。
兩天後,蔣碧微回到南京,而同時,徐悲鴻的絕交信也郵到了她的手上。
“我觀察你,近來惟以使我憂煩苦惱為樂,所以我不能再忍受。吾人之結合,全憑於愛,今愛已無存,相處亦已不可能。此後我按月寄你兩百金,直到萬金為止。兩兒由你撫養,總之你亦在外十年,應可自立謀生。”
一字一句,深思熟慮,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蔣碧微兩眼含淚,絕望地坐在梳妝檯前,鏡中的自己,一臉憔悴,已經不再有前些年風一吹就能動的水嫩。面對這樣的局面,除了心寒,除了傷痛,她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挽救辦法。回過頭細心想一想,自己所作所為,也確實做得有些過,別說沒有抓住徐悲鴻與孫多慈相愛的把柄,即便抓到了,是推還是拉,也還是要講究策略的,而自己,一味哭,一味鬧,假事成真,既傷了自己,也傷透了徐悲鴻的心。捫心自問,她是真心愛著徐悲鴻的,也不希望這個家庭就此破裂,更不願意一對兒女因此而失去父或母。
此時此地,誰能幫自己走出這個困境呢?
蔣碧微想,現在只有謝壽康了。
法國留學期間,徐悲鴻、張道藩、常玉等,曾在巴黎成立過一個團體,叫“天狗會”,謝壽康便是其中一員。謝壽康才華出眾,文采過人,他的法文作品,常在法國、比利時等國報刊發表。1927年春,他的五幕悲劇《李碎玉》在布魯塞爾公演,轟動了比利時文藝界。天狗會類似同鄉會,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政治目的,主要是看不慣國內政治腐敗、對“幫閒文人”阿諛逢迎行為深惡痛絕的留法學生,藉此經常聚首,成為聯絡鄉情的小團體。蔣碧微作為惟一女性,在天狗會極為得寵。 。 想看書來
十、 圖畫滿分(5)
蔣碧微隨徐悲鴻初到巴黎時,和謝壽康同住在蘇美拉路,那時他們還不熟悉,但謝壽康非常關注他們。那時候他們夫婦外出,徐悲鴻總是急慌慌走在前邊,蔣碧微走得慢,總落後一大截。徐悲鴻走得很遠了,回頭看不到蔣碧微,這才停下身來等她趕過來。後來和謝壽康相識,關係也處得親密,謝壽康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