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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徐悲鴻看看他,說:“記得你比我小四歲,也有三十一了吧?在國外這麼多年,是不是遇到一位可意的洋妞兒了?”

盛成道,“說年齡是有三十出頭了,說婚姻,卻仍‘進門一盞燈,出門一把鎖’,還是孤家寡人啊!”

“哦?”徐悲鴻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不會是玩笑話吧?”

“在悲鴻兄面前,有必要說謊嗎?”

徐悲鴻不由心一動,立刻把他和孫多慈的影像疊在一起。一個是英氣逼人的才子,一個是年輕貌美的才女,如能將他們的姻緣撮合到一起,倒是有一石三鳥的功效——既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也為孫多慈尋得一個好歸宿,還把盛成和自己的關係拉得更近。最終的結局,肯定是皆大歡喜。想到這裡,徐悲鴻起身拍拍盛成肩膀,說:“中國的情形與法國不同,在法國單身生活不足為奇,在中國可不行,不是你自己不行,而是你周圍的人認為不行。世俗眼光看,你一個大男人,老大年齡不娶妻生子,不是生理上有病,就是心理上有病。”不等盛成反駁,徐悲鴻湊近他,壓低聲音,說,“你要問我什麼意見,一個字,‘結’!”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六、 戀愛傾向(7)

徐悲鴻《女畫家孫多慈》素描稿。

盛成笑了笑,“結婚可是兩方面的事情,要結也要有物件啊。我剛從國外回來,女性朋友不認識幾個,怎麼結?”

徐悲鴻說:“這個你放心,我有一個女學生,聰明奇絕,文章寫得好,畫也出眾。年齡雖然小一些,但只要真心相愛,不是障礙。”

盛成手指點向徐悲鴻,開玩笑地說:“悲鴻兄,你這做的可是拉皮條的生意啊!”

徐悲鴻把臉繃了起來,“你嚴肅點,我這是以中央大學教授的身份在和你說話!”

盛成大笑不止,“那我也嚴肅地問一句,除了聰明奇絕,是否也長得貌若天仙?”

“還真讓你說對了。”徐悲鴻轉起身,帶盛成走到還在創作之中的油畫《孫多慈像》前,“怎麼樣,是不是清純如水,秀麗如月?特別強調一句,我用的可是一位大畫家的眼光哦!”

盛成沒有說話,他不覺得孫多慈有多漂亮,但不醜,看久了,也確實還有動人之處。

徐悲鴻又從案頭翻出孫多慈的兩本筆記,交給盛成,說:“這是她‘透視學’和‘解剖學’課筆記,你是教育和文學方面的專家,隨便翻翻,你就能看出她的文字功底了。”

盛成翻了幾頁,果然才氣過人,而且一手字寫得漂亮,秀麗之中,不乏大家之氣,“如果真是這樣,那真的不妨一見。”盛成點點頭。

“好,我來安排,明天下午怎樣?就明天下午。在我的畫室,我把她約來畫像,你就當是隨意來訪的客人好了。”徐悲鴻一臉興奮。

盛成成名之作《我的母親》中文版,中華書局1935年出版。

多少年後,盛成回憶1931年元月與孫多慈的這次會面,用的是“平平淡淡”四個字,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孫多慈產生更多感情,反過來,從孫多慈與徐悲鴻的言談舉止中,他倒發現到了另外的秘密。

因為臨時有事,盛成來得稍晚一些,推開徐悲鴻畫室房門,孫多慈已經在畫室了。徐悲鴻完全沉浸在《孫多慈像》創作中,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孫多慈看到了,也不動,只是朝他禮貌地笑笑。盛成用眼角掃了一眼,感覺孫多慈清純秀麗,溫順柔和,是那種可交也可信任的女子。

徐悲鴻抬眼看到盛成,馬上將手中的畫筆丟到一邊,“來了?好!我給你介紹一下,孫多慈小姐,我這幅油畫上的主人公。”

盛成向孫多慈點點頭,“昨天從悲鴻兄的畫作上,就欣賞到孫小姐的芳容了。”

徐悲鴻朝盛成說:“剛剛我們還在說你,孫小姐知道‘辛亥革命三童子’,但不相信你當時才十二歲。”

“那時候年紀輕,糊塗膽大,敢去不敢去的地方,一個字,‘去’!能做不能做的事情,也是一個字,‘做’!”

孫多慈說:“我父親也是同盟會會員,小時候就和我說過‘辛亥革命三童子’的事,以為起碼是條壯漢子呢,見了面,才知道也是文弱書生。”

盛成與徐悲鴻相視一笑,說:“也不盡然,身子雖單薄了,血性氣還是有的。”

孫多慈知道自己話說得不妥,臉上泛起一團紅暈,“我不是說……我是說……”她抬起眼,向徐悲鴻投去求救的目光。

徐悲鴻打趣道:“本來就是單薄嘛,說得沒錯,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