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之外揪住貝貝書包的帶子。
他整顆頭卻因為煞車不及而狠狠撞上鐵製護欄,傳來空嗡嗡——的巨大聲響。
“媽的!”阿典再度咒罵,他的頭暈得受不了,眼前整個發黑,又好像有星星跳來跳去。那力道之大,撞得他都快吐了。
“你們還呆著幹嘛?還不趕快過去幫忙。”楊一鬆由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指揮下屬。
阿典死命拉著貝貝的書包帶子,他雖然沒看見貝貝情形如何,但也知道貝貝現在是整個人懸在高樓之外。他的背脊冒著冷汗,心裡頭恐慌非常。
“貝貝,把手給我!”阿典握著的帶子明顯是夜市牌合成皮,耐用程度絕非他可以輕易嘗試。
懸在外頭的貝貝乖乖地將手搭上阿典的手臂,然後兩個人緊緊地交握祝
“你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別放,巧巧的也別放,知道嗎?”阿典喊著。
“好重。”貝貝看了看底下的巧巧,巧巧正掙扎著,不想讓他捉祝“放開我,貝貝你放開我。”巧巧涕淚縱橫,她沒有活下去的力量與勇氣。
“媽的貝貝,你要是敢鬆開手,你就完了!把她給我
抓緊,聽到沒有。”兩個人的重量實在有夠難撐,阿典感覺到自己肩膀的關節喀喀作響,好像就快斷了一樣。
“討厭。”貝貝喊著。
“討厭也給我抓著。她如果掉下去,就跟著去見你老哥了。”阿典緊緊抓著貝貝的手,後頭的同事也跑了過來,翻過護欄,想辦法要替他分散重量。
“往後拖,往後拖。”有人指揮著,其餘的警察有的抓著阿典的腳,有的抱著阿典的腰,七手八腳地用力往後挪動。
“笨蛋,別拉我的褲子,褲子就快掉了。”阿典感覺自己的牛仔褲被拉址著。
“對不起!”興晃連忙把自己放在阿典褲頭上的手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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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誰在摸我屁股”阿典感覺臀部被一雙手緊緊掐著。
楊桃連忙把自己的手放開。
“齊小姐,”除去了騷擾,阿典開始對林巧巧喊話,“其實你又何必這麼絕望要跳樓呢?生命那麼可貴對不對?”
“你不懂的!”巧巧還是掙扎著,要撥開貝貝的手往下跳。然而,這一天這個時候,貝貝卻抓她抓得死緊,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空間。
“洛桓雖然死了,但你還有大好的青春。你才三十幾歲,坐完牢之後出來,還是可以重新開始。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有什麼煩惱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別輕易輕生啊!”阿典好言規勸,不過因為貝貝加上巧巧實在過重,他講起話來十分吃力。
“我從十八歲嫁給洛桓,到現在已經摺騰十多年,每天就只有照顧這個自閉兒,完全沒有自己。現在洛桓死了,我什麼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麼用!”巧巧吶喊著。“我要走,放開我,讓我死。”
“巧巧好重,好痛。”貝貝感覺自己被風吹得盪來盪去,牽扯者巧巧的手十分難受,但阿典又說不能放開巧巧。
“忍著,我比你還痛!”阿典喊著。他的右邊肩膀從一開始的灼熱不堪到現在整個麻掉了,他想,大概扭傷得很嚴重。
“我、我明白照顧他很辛苦。”但沒有空閒想自己的傷,當阿典感覺自己已經慢慢地被往後拉,他知道得爭取些時間叫林巧巧放下戒心,好讓同事有機會救起他們兩個人:“這傢伙這幾天就住在我家,他發神經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叫我起床,只為了自己要在六點吃早餐。還有、還有,他死都不肯坐車,害我每天得像白痴一樣放著車不開,陪他走兩個多小時的路來醫院,接著再走兩個多小時的路回到家裡。而且他也不會洗澡,把他拖去洗個澡像要他的命一樣,弄得我家裡一團亂,到處溼淋淋的。我才照顧了他幾天,就已經被這傢伙弄瘋了好幾次。齊小姐,我真的很明白你的心情,你照顧了他十多年,一定很累而且壓力很大。”阿典越講,就越覺得其實他自己也很可憐。
“我在貝貝身上花了很多心力……”巧巧哽咽了起來。“但那些完全看不到成果,得不到報償……我太累了,以前還有阿桓支撐我……但我現在什麼都沒了……活又有什麼用……”
“有的吖!”隨著同事越拉越上去,阿典也越喊越大聲。“貝貝不是握著你的手不放了嗎?他知道你對他的好,所以他沒有鬆手。”
貝貝將巧巧抓得緊緊的,他聽見了巧巧的哭聲。
一群人慌忙之間,將懸在大樓外的兩人拉了起來。大家都嚇得一身冶汗,阿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