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憤上衝!
不管了!
他大吼一聲,不理陳日月上下上、攻不攻,他衝前,全力,發劍。
一劍刺過雨簾。
刺入黑暗的心臟。
劍刺黑暗。
——黑暗能攻得破嗎?
黑暗裡有什麼?
敵人。
敵人在幹什麼?
反擊。
“砰”地一響,敵人的劍格住他的劍,星花迸濺中,那一聲響跟尋常兩劍相接顯然並不相同。
不是“可”也不是“乓”而是“砰”!
——像對方用的不是劍,而是劍勢;然而劍勢本來是空無的東西,但葉告卻明明覺得對方用的是劍。
劍是實體。
也是殺人的利器。
葉告與之拼下一劍,只覺為“勢”所迫,退了一步。
黑暗中,對方手中寒芒大作。
那一點獨目的青芒也大綻。
葉告己拼了狠勁。
一旦拼出了真火,他可比誰都剛決。
他衝前,又發一劍。
“砰”又是一響,兩人又拼了一劍。
這次,葉告退了三步,只覺得對方劍勢咄咄迫人,但他連敵人的劍都搞不清楚到底虛空有無。
他剛好退至屋瓦缺口處。
雨水全灑落在他身上,一時衣衫盡溼,他也陡覺寒意侵人,猛然一省!
——天下第七並不是用劍跟他交手的。
他只用“勢”。
有“勢”無“實”豈虛無的。
所以他利用了葉告的精魄與元氣。
——甚至可以那麼說,他是“吸收”了葉告的劍氣而壯大了他的劍勢,補充了他的元氣!
這就很可怕了:
也就是說,葉告愈攻擊下去,只等於坐大了天下第七,助長了他的復元。
葉告本來是硬著頭皮作戰,現在已變成了頭皮發麻的在苦鬥。
如果他心中不是一直交織著不平衡,他明明是“三劍一刀童”中最英勇的卻給目為最膽小的,同門裡他分明最傈悍的卻給視為最懦怯的、這夥人之間他顯然是戰鬥力最大的卻給指為最莽撞的……他不服氣、他要表現、他要幹一番作為的話,他現在可能就奪門而出,不願再面對這既瘋狂又詭異、看來殘忍只為無聊而又無聊得非常殘狠的殺手狂人了!
但他這一次決心要打這一場硬仗。
他凝神。
聚氣。
鐵劍發出嗡動,劍尖斜指敵手頭上那一點寒芒,看似是顫,其實是抖。
——一種元氣精華貫注其中的震盪抖動,很容易讓人錯以為這是神顫心悸的戰慄抖哆。
然後,他大喝一聲:
“你殺胞弟,我替文張殺你!”
一說完,就發出了他的第三劍。
文張有兩人兒子,一是文雪岸,即是“天下第七”;一是文隨漢,便是“富貴殺人王”。兩兄弟不和,互相鄙視,明爭暗鬥。
可是,到了今夜,到底是天下第七殺了文隨漢——不管“富貴殺人王”該不該死,天下第七都可以說是“親手殺害自己的弟弟”!
難道,他對其父文張能全然無報麼?
人畢竟是人。
人有人性。
——這人雖然獸注,但親情:手足之情畢竟也是人之通性。
葉告故意先喊這麼一聲,亂他的心。
——那怕只擾一擾他的神志也好!
然後他就出劍!
這一劍,也有個名堂。
就叫“孤苦無告”。
一招名為“孤苦無告”,但卻是一種面臨絕境之際,勇決求生、求生敢死。不顧廉恥、不怕危懼。不擇手段。下管一切的反擊、攻襲,可以這樣說,這一劍不但比前兩劍更強、更厲、更可怕,而且也施展出葉告的渾身解數真功夫來!
他現在豁出去了:
他拼命!
一面用計
——一面用劍!
一劍攻到.天下第七手中“寒芒”一閃,眼看又要接實。
猝地,衝過雨簾的葉告,倏地倒了下去!
他一倒,劍勢一變,變成刺向天下第七的腳!
這一招,他剛才在應付文隨漢的突擊時,曾經用過。
——忽然倒下,既是救命絕招,也是要命殺著!
那一招“孤苦無告”,也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