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文隨漢顯然不解。
“我在等他們的大師父,”火星都頭恨恨地道:“國有國法。
家有家規,我想他們的大師父‘殺人王’雷雨也是非同小可,有頭有臉的人,他在‘江南霹靂堂’裡跟‘放火王’雷逾都是出得了主意,當得了大局,幹得了大事,做得了好戲的腳色,我本不想越俎代皰,也不該多管閒事。”
文隨漢當然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現在呢?”
“現在不一樣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現在已來了這裡,來到我的圈子裡;“何車說到這裡,他的人也完全不同了:他就像是一個明鏡高懸,明見萬里,清正廉明的高官,在審視點核他的萬民、兵將一般,“既然來到我的圈子裡,教訓這種不肖子弟,自然就是我的責任。”
“你要替天行道?”
“不,”何車踏踏實實的說,“我只是要為民除害。”
“生意不在仁義在。”文隨漢笑得已有些不自然,也不自在,“你們既不准我上去會犯探親,至少,也給我個下臺階,讓我們安然離開便是了。”
何車倒沒料到文隨漢這幹人不但不堅持,還能逆來順受。
“就當我們沒來過,可好?”文隨漢的語調已近乎求饒了。
“咱哥兒陪我走這一趟,又沒動手,更無冒犯、連杯碗筷碟都不曾摔破一個,也讓我們全身而退,當賞個金面,不管六分半堂還是江南霹靂堂,都一定足感盛情,也感同身受,好不?”
他如此懇切的說。
火星都頭何車不禁猶豫了起來。
28.捉魚
——該怎麼處理是好呢?
應嚴厲的處置,決不姑息養奸,還是網開一面,放他們一馬?
一時間,連一向霸悍、對付惡人決不手軟的何火星,此際,也難免有點拿不定主意來。
他拿不定主意,文隨漢可已拿定主意似的退了下來。
自樓梯口一步一步的退了下來。
一面退,一面陪笑,看他的笑容,好像在說:
就饒了我們這一遭,如何?
他退下來,那座上三個大刺刺的人也站了起來。
他們各自收拾帶來的包袱、褡褳之類的事物,看來,也是準備離去了。
這三個人,一個黑衣、一個白衣、一個紅衣,當真服飾鮮明。
——這裡高手如雲,防守森嚴,已沒啥看頭的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所以何火星也有點心軟了起來。
他也準備不為己甚了,人在江湖,彼此留個相見餘地,並無十冤九仇,又何必迫人太甚!
他以前是刑部的一名都頭,追隨四大名捕的系統,在六扇門裡已有獨當一面的地位,可是他發現就算人在刑部,也不見得就可以為百姓做好事,為良善抱不平,而且制時處處,有時反成了助紂為虐的鷹犬、為此,他忿忿不平,加上欠缺耐性,乾脆辭去職銜,加入了“名利圈”。“名利園”原先跟“發夢二黨”一樣,原都是即不隸屬於“金風細雨樓”也下投靠“六分半堂”,既不附眾“有橋集團”亦不支援蔡京派系的江湖組織之一。由於溫六遲人面好、人緣廣、人頭熟,加上任用得怯,名利圈得六扇門中人和煙花女子及江湖漢子的支援,獨樹一幟,直至王小石的勢力自“金風細雨樓”因白愁飛的擠兌而分裂出來成為“象鼻塔”後,因為王小石的親和力,好結交平民百姓,打成一片的性情所致,人格感召,是以“名利圈”才成為了“金風細雨樓”的外圍勢力,直至王小石被逼出來,流亡江猢,樓裡塔內攻由戚少商代為主事,這種結合聯盟的大勢,仍未改變。
何火星加入了“名利圈”,反不受虛銜所限,可以疾惡如仇,大展拳腳。
不過,人心肉做。
何都頭曾有一日在不同地方,不同案件中連抓下一百七十三人的紀錄,也有一天受到不同高手挑戰連打二十七場的紀錄,但他仍然是一個有俠情的人。
他不想欺負人。
他從不欺負任何人。
——但如果誰敢來欺負他:他就會倒反過去,“欺負”對方。
可是現刻文隨漢和那三名雷氏漢子,都明顯不是這個樣子。
他們只作出要求,一旦要求被拒,他們只是想走。
——這就不好趕盡殺絕了。
何車正在躊躇不定,忽聽孟將旅沉聲北道:“小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