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拼命,仍在揮舞鐵鏈,攻向雷怖。
雷怖只在必須的時候,微挪身形,避開來勢。
然後他問:“痛不痛?”
他問他手上的人頭。
人頭居然答:“不痛。”
雷怖說:“我的刀太快了,所以你還感覺不到痛。”
他這次只殺一人。
他這一刀只要證實一件事:
他的刀已快得讓對方來不及感覺自己已斷了頭。
他也為了要證明一件事:
他的刀快得足以讓斷了頭的人仍然可以對話、說話。
那怕只是一句話。
他已證明了。
證實了:
他的刀快!
——快得殺了人,而人仍不知自己已死了。
他很滿意。
所以,當那沒了頭的殘軀還不知自己已經喪命斷頭,而仍作出垂死的攻擊,一鏈又一鏈的打下來之際,他只輕輕把手上的人頭往上一迎:
“波”的一聲,鐵鏈砸在頭顱上!
頭裂。
腦漿四迸。
——雷怖讓布拉格殺了他自己,打碎了他自己的頭。
然後他很滿足的一步跨到櫃檯前,抄起帳房算帳用的一支毛筆,還有撕下了一張紙。
——他要紙和筆幹什麼?
難道他要放下屠刀,立地寫作?
還是要算帳:跟別人以及他自己?
3.鬼怪般的快活
這次,他雖只殺一人,但已足以震懾全場。
大家都不敢再進攻。
只有退。
因為大家發現這不是一個敵人:
而是一個狂魔。
——一個殺人狂。
他每次殺人之後,看著刀口上滴落的鮮血,意有鬼怪般振奮與快活!
大家為之卻步。
一時間,誰都沒有勇氣再上前攻殺他。
可是,你不殺他,他可要過來攻殺你。
他喜歡殺人。
他要殺人。
這是他的樂趣。
也是他的職責。
更可怕的是:
他一面殺人,一面盯著魚姑娘臉上望,樣態十分歡狂。
——就像殺出了快感,殺到了高潮!
他突然揉楔向剩下的三十二名膽戰心寒的敵人。
大家都十分恐慌。
但誰都不肯放棄抵抗:
正如誰都丁願放棄他自己的性命一樣。
“唰”的一聲,刀光過處,血光陡現。
這一次,三十二人,一個也沒少,反而,多了一人:
三十二人!
怎會發生這種事?
——怎會多了一人!?
的確是多了一“人”。
因為其中有一個人,已斷為兩截:
成了“兩”人。
——“兩”個斷了的人!
一個人,給斬為兩截,可是一時未死,所以,也勉強可以稱之為“兩”個人:
至少,是兩截仍在活動的軀體。
這次,中刀的是周升衝。
他走避不及,還是雷怖特別找上他,不得而知,但雷怖一刀所落,就把他自腰斬為兩截!
刀快。
刀法更快。
因為太快了,所以著了刀的周升衝,一時還不知自己已給“斬斷”了!
他的下身仍在走:
還在走避。
但他上身卻“叭”地跌在地上。
他跟布拉格的遭遇很近似,但他卻有布拉格的前車之鑑:
布拉格頭斷,卻依然以為自己活著。
——難道他自己也……!?
忽然,雷怖扶住了他,遞給了他一張紙、一支筆。
“想證明你是不是仍然活著吧?”雷怖鬼怪般的笑著,催促他道:“寫幾個字吧,要是你能寫到第十三個字,當然就是活著的了。”
筆尖上的墨汁未乾。
周升衝也想證實自己沒死。
他用力抓著筆,正要寫字……
可是感覺便來了。
痛的感覺很可怕,痛得讓人虛脫的感覺更可怖,但痛得令人巴不得虛脫的死去好了的感覺,那就更可畏了。
可是周升衝仍想活下去。
他本來遠赴京師就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