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舞倒也不懼,只盈盈上前,跪在地上,鄭重地行了禮:“舞兒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只肅著一張臉,並不出聲,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上下打量著歐陽舞。
眼前的女子,即使自己這般神色,卻並未見她露出絲毫的猶豫懼怕,如此不卑不亢,淡然大方,乍看只怕會贏得所有人的好感吧!
太后心中一聲冷笑,若不是非熙昨日已事先告知了她,她還不定真能被這女子騙過去了。這樣的女人,擁有一張絕色的臉龐,卻帶著滿心的毒計,若是,若是她利用非白的寵愛興風作浪,怕是會翻天覆地吧。
這般想著,太后的臉色更是嚴肅了幾分,更是帶著一絲厭惡。
太后不說話,歐陽舞便這般靜靜的跪著,足足半刻鐘,她的神色平常,甚至連姿勢都未換一下。
太后見已差不多,便冷聲道:“你便是歐陽舞?”
語氣中的厭惡絲毫不掩飾。
歐陽舞聽著心中已是明白,果然,怕是已有人告黑狀了呢。
“是。”歐陽舞畢恭畢敬地答道,話語之間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彷彿跪在這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太后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似是不經意道:“哀家有些渴了呢,你來替哀家倒杯茶吧。” 端茶倒水,尋常宮女便可做,為何讓她歐陽舞?
“是。”歐陽舞應了一聲,便緩緩起身,從一旁端過茶杯替她斟了一杯,上前幾步,正欲將茶杯遞給太后時,卻見太后的手一個不穩,滾燙的茶水瞬時倒了太后滿身。
“放肆!”太后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怒氣,急忙站了起來,一旁的王嬤嬤忙用帕子替太后擦拭,口中埋怨道:“寧王妃怎麼如此不小心,燙到了太后可怎麼辦?”
歐陽舞唇角抿著一絲笑意,倒是有些好奇這太后想做些什麼了。
雖是這般想著,歐陽舞面上卻是驚恐般,忙在一旁跪了下來,口中道:“舞兒該死,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不看歐陽舞,在王嬤嬤的攙扶下去換了一身衣服,卻也不叫歐陽舞起身。
歐陽舞低頭,垂下眼瞼,太后自換了衣裳後便不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神色冷淡地看著歐陽舞。
四周一片安靜,空氣顯得愈發的悶熱起來。這般過了一個時辰,太后卻仍然沒有叫歐陽舞起身的意思。
而一旁的王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便走了出去,不過片刻,她便回了來,手中多了一個軟墊。說起來王嬤嬤之前被夜非熙收買了的,夜非熙之前在太后這兒告了黑狀之後,便給了她些銀兩,令她在必要的時候出手。
此時,她可是終於知道機會了呢。
卻見她緩步上前,走到歐陽舞跟前,輕聲道:“王妃,跪累了吧?”
說著想將軟墊墊在歐陽舞腳下,歐陽舞卻一臉哀慼,似是不敢般,道:“這,太后……”
說著怯怯的望了太后一眼,王嬤嬤柔聲道:“不礙事的。”
這地上又冷又硬,長時間跪下去還真是難受。歐陽舞便輕挪了膝蓋,跪在一旁的軟墊上,卻不想尖銳的刺痛感一下子傳入她的大腦,口中不由發出“嘶”地一聲,這個軟墊有問題!
“怎麼?才跪了這麼一下就受不了了?”太后見歐陽舞微微皺眉,心中不由冷哼一聲,怎就這般嬌貴了,如此看著歐陽舞的眼神更是厭惡,“還是在心中怨恨哀家責罰你?”
“舞兒不敢。”歐陽舞忍住膝蓋的刺痛,狀似老實道。
“是麼?”太后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轉入正題:“你可知,哀家今日為何責罰於你?”
“舞兒不知。”
“還真是嘴硬呢!”太后心裡怒火更盛,剛想繼續責罵,卻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現在芳華殿的門口,急急的朝裡面走來,近了才看到,那人正是夜重華。
只見他大闊步地朝著歐陽舞走來,俊朗的臉上帶著冷酷,眼睛擔憂地望著歐陽舞,似乎除此之外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
夜重華看著他的舞兒那般靜靜的跪在那兒,心中又酸又疼,他捧在心裡的舞兒居然被罰跪!如此想著腳步便愈發的快了,剛一走到歐陽舞跟前,便伸手將歐陽舞拉了起來,卻見她腳步踉蹌了一下,低頭一看,便眼尖地看到膝蓋上有隱隱血跡,當下臉色越發陰沉起來,眼睛不經意地看了太后一眼,臉上恍若帶了幾分笑意,可眼眸中越發幽暗了幾分。
太后見是夜重華,臉上不禁呆了幾分慈愛,便開口道:“非白,哀家好些時間沒有見過你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