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他又渴望青鸞善待他，矛盾交織的心情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濯漣比我更需要，我好歹還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而他卻……”鳳無源言辭懇切，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幫青鸞。

“不，無源，你的眼跟濯漣的性命同樣重要。

況且身為你們的主人，我有責任對濯漣負責，也有責任對你的眼睛負責。一切皆因我而起，我不會讓你來替我承擔我造成的後果。”

青鸞特意加重了主人兩個字，希望鳳無源能明白她的心意。但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她不知道鳳無源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過主人。

“哦？這就是要跟我分親疏了嗎？濯漣的命你負責，我的眼睛你不想負責了是嗎？你想讓我自己醫好了省了你的心是嗎？”鳳無源板起臉來，配合他湛藍色的衣袍，更加冷的像冰塊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青鸞焦急解釋。

“既然不是，那麼拿去。”鳳無源說著話，將手裡的水晶瓶一把塞到青鸞懷裡，臉上滿是陰謀得逞的壞笑。

剛才有青鸞的那一句“你的眼睛要緊。”已經夠了，本來他也打算用懷月花讓濯漣再次出世的，沒有了這個老朋友，當真寂寞的很呢。

青鸞捧著瓶子，眼底升騰起一層水霧，鳳無源擰擰吧吧的性子雖然不討喜，卻讓人覺得格外溫暖。他跟夜濯漣一樣有著最忠誠的心，以前，是對夜青鸞。

然而，青鸞在這一刻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贏得鳳無源的心。

“那麼，咱們開始吧。”

“啊？”青鸞有著愣怔，一時沒明白過來鳳無源指的是什麼。

“龍骨簪給我。”

“哦。”青鸞這才從滿滿的感動中抽離出來，一手捧著瓶子一手拿出龍骨簪，定定的望著鳳無源，“接下來呢？”

鳳無源牽起嘴角，滿是疼惜的笑意，讓青鸞片刻錯愕。她從未想過鳳無源也會擁有這樣的笑容，跟夜濯漣的真的太過相像。

還沒反應過來，鳳無源便盤膝坐在花房的地上。

滿室繁花中，翩然若仙的鳳無源，美好的讓人不忍打擾。青鸞望著矮了自己半截的鳳無源，傻愣愣的也坐了下來。

鳳無源摸索著，將水晶瓶擺到地上，又摸索著拿過龍骨簪。

“噗通。”一聲，把簪子丟到了瓶中。

“啊，就這麼簡單？”青鸞瞅著掉落瓶中的龍骨簪，有些呆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她話音未落，瓶中的變化又讓她說不出話來。

只見龍骨簪掉落瓶底的剎那，懷月花的花瓣極其迅速的交替變換著顏色。從雪白，粉色，玫紅到黃綠，青綠，青藍，青褐，最後三瓣都定格在了深紫。

而花蕊則是亮閃閃的銀，在深紫花瓣的簇擁之下，顯得格外嬌柔。

開始青鸞並沒留心花蕊，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變換不定的花瓣，直到花蕊一絲絲銀線般的從花心蔓延開來，慢慢的延伸到龍骨簪上的時候，青鸞這才看出些門道。

原來這懷月花的精妙之處並不在花瓣，而是花蕊。

“花蕊包裹住龍骨簪了麼？”鳳無源有些心急，緊張的問道。

“嗯，還差一點就全包上了。”

青鸞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著最後一絲花蕊攀爬上了龍骨簪，她生怕自己呼吸聲音重了打擾到瓶中的懷月花的花蕊。

銀絲一樣的花蕊完全將龍骨簪包裹住之後，三瓣深紫色的花瓣瞬間從鮮活到乾枯，萎靡的緊縮在瓶底。

而花蕊卻是充滿活力的愈發精神，那一抹銀色閃爍著攝人心魂的光亮，漸漸光暈從瓶中透射出來，青鸞不自覺的抬手遮擋，鳳無源察覺出她的動作，連忙問道，“怎麼了？”

“光太強，晃的我眼睛睜不開了。”銀光越來越強烈，青鸞已經掩面的同時眼睛也緊緊閉上。

鳳無源卻是異常開心的說道，“這懷月真不枉我千年來的悉心照顧。”言語間的得意，卻讓青鸞感到心酸。

若不是因為她耽誤了時辰，此時此刻，鳳無源應該已經重見光明，坐在這兒跟濯漣把酒言歡。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盲了的風無源坐在她對面，心心念唸的等著夜濯漣再次出世。

片刻功夫，那股銀光消失了，青鸞把手拿開時，赫然發現瓶中龍骨簪上包裹著的花蕊已然不見了，龍骨簪安然的豎在瓶中，被幾條深褐色的枝杈嵌在其中。

剛才枯萎的花瓣沉澱在瓶底，慢慢鋪平，化成了灰燼，那灰沫一點點的向上漲，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