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軍就問道:“你可是諫大夫終軍?”
“你們知道本官身份還敢這樣?爾等究竟有何企圖?”終軍不愧是少年成名,身具氣節之人,這種情況下還不卑不亢。
“奉安陽君之命,請諫大夫前往一敘。”上官桀直接說道,也不等終軍作何反應就接著說了個“請”而後讓開門,示意終軍先走。
原本終軍還有些渾渾噩噩,一聽是有人要見自己,可這種不由分說的方式讓終軍心中很是不爽,本來張口就想呵斥幾句的,不過終軍忽然反應過來,找自己的人是安陽君,也不知怎麼的他就鬼使神差的跟著上官桀出了門。
屋外寒風一吹,終軍的酒就醒了九分。此刻他腳下不停,腦子也是急轉。終軍與東方朔有些相似,而他們這樣的人也確實有些真材實料,終軍一直苦惱自己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空有一腔抱負卻無從施展。而安陽君三個字讓他彷彿看到了黑夜中一盞明燈,想起一年前和自己差不多的東方朔,還有不如自己的李陵。就是因為這兩人投靠了霍光,短短一年時間就已經執掌一郡軍政,對於終軍這樣既年輕又有才又有報復的人來說,位高權重無疑是證明自己的最好方法。
此刻終軍哪還有半分酒意,他明白或許霍光的召見就是自己一生的轉折點。
“君上,諫大夫帶到。”小巷深處一片漆黑,只有依稀的月光能看到一架馬車停靠著。馬車旁還有幾人站立著。
“如此冒昧的請諫大夫,唐突之處還望諫大夫海涵。諫大夫請上車一敘”霍光挑開車簾,笑嘻嘻的對終軍說道。
終軍沒想到霍光會安排在馬車中與自己見面,而看看這地方。這次見面看起來到是秘密進行的了。不過終軍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含糊的說道:“下官見過安陽君。”
而後抬腳上了馬車,鑽進了車廂。
霍光的馬車是特別製造的。這種車廂也是霍光以後世記憶讓人佈置的。其中雖然算不上奢華,但絕對是當世最舒適的。車廂之中有一盞燭臺,兩人相對而坐。
“冒昧請諫大夫前來,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霍光笑著再次向終軍道歉。霍光估計這麼短時間內弄醒終軍,估計左秋田他們下手也不輕。
看著比自己還年輕,卻已經身居高位,而且前途不可限量的霍光,終軍有些羨慕又有些無奈。不過從霍光一連兩次表示歉意來看,終軍覺得自己或許真的不如人家,自己雖然有氣節有傲骨。可正是如此自己卻少了處事的練達。
“安陽君禮賢下士下之名下官也是早有耳聞,倒是下官這副模樣來見安陽君實在是無禮了。”終軍沒有絲毫傲氣的說道,反而說是自己的不是。其實中國古代這些文人,都有這樣的通病。那就是隻要對方身份地位足夠高,然後對自己以禮相待,就覺得自己遇到了知己明主。哪怕這人的手下對自己無禮過,這時候他們也會自動過濾這段不愉快的經歷。
霍光微微一笑,自己什麼時候有了禮賢下士之名了?這也是霍光自己不知道,因為他這幾年的快速升遷,最初跟隨他的那些小吏,如今一個個都算是出人頭地了,東方朔、李陵不說,就是杜延年、上官桀這些人如今也開始地位提升了。別看這兩人只是京兆尹丞和長史,官職或許不算太大,可卻是實權職位,更何況這可是京兆尹。所以在一些類似於終軍和東方朔這樣的下層官員眼中,霍光也算是一位值得投靠的明主了。
“本君也時常聽聞諫大夫之名,當年諫大夫出使匈奴,揚我大漢國威之事,至今想起也讓人振奮不已啊!”霍光繼續一通讚美,而出使匈奴這事也確實是終軍長久以來最驕傲的事情。
“為國效力自然萬死不辭!”終軍腰板挺直的說道。要說氣節風骨,那終軍是絕對不缺的。
“好,既然諫大夫有此抱負,那本君倒是不如直接道明來意了。”霍光見氣氛營造的差不多了,也開始準備直奔主題了。
“請安陽君明示。”終軍雖有投靠霍光的心思,不過才第一次見面,他也還有自己的矜持,一直都只稱霍光封號安陽君,而沒有像霍光那些下屬一樣直稱君上。
“此事目前只在朝廷上層討論,無論此事成與不成,還請諫大夫保密。”霍光淡淡的說道。
終軍聞言心中反倒是越發期待,霍光找自己商議的居然是目前只在朝廷上層討論的,那自然說明事情的重要,終軍一心想要做的也正是大事。不過他表明還是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道:“下官明白。”
“陛下打算派人去出使一個地方,不過此番使者前去恐怕九死一生。這樣的差事,君敢往否?”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