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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瘦弱的身子能將他接住且毫髮無損地送到地上,足見武功高深莫測。

“不用謝。你叫什麼名字?”林子衿口氣稚嫩。

“在下程音。”

她聽著,又點點頭,卻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只是好奇地看著他,畢竟這十年來她沒見過男人。而程音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岔開話題問道:“昨夜,姑娘如何發現在下跌下山谷?”

“我本來要出去的,快到崖頂的時候,見你掉下來了。”

“你可以出去?這麼說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清風觀裡?”程音再次上下打量她,衣衫襤褸的程度已經快成了野人。

林子衿喜怒形於色,一時表情略帶悲傷,酸聲道:“我跌下來好久了,一直上不去。”

她回頭,指著那些峭壁繼續說:“刀風澗矮處的石壁被水衝的太滑了,根本沒辦法攀爬。不過幸好乾孃教我浮游輕功,昨夜我再試,竟然快到崖頂了!”

“十年,你一直在這山澗裡?”程音不可思議地瞪著眼。

“嗯,還有乾孃。”她似乎習慣點頭,而且點的很誠懇。

“雲小青?”他挑著眉毛猜測。

“咦?你認識乾孃?”林子矜說著,不自覺地開始摳手指。程音不敢刻意打量,放下目光見她十指指甲裡滿是黑泥,右手中指更是讓自己摳的掉了皮。

天下竟然有生的這樣醜的活人!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嘆:這姑娘已經醜得過了可以當做笑話看的程度,而是到達了另外一個不忍再看的境界!

他撇過一張苦臉,腦中的線索聚在一起,將這十年的故事編了個大概。雲小青沒死,還在山澗裡養活了這個女扮男裝的小道童。也許,全小燕也沒死?

程音心中忽然鼓起希望,換了副表情又轉過來,眉開眼笑道:“林姑娘,帶我見見乾孃可好?”

“我跌下來的時候,掉進了澗水裡,是乾孃救了我,但是她腿不好,行動不便。尤其最近幾日,身子越發虛弱,我很害怕,所以拼命地想出去,也許見了師父,可以救乾孃。”林子衿手裡捏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路上連跑帶顛,一會兒前面帶路,一會兒倒著前行,一會兒又繞到程音近處觀察,像只不得消停的小狗。

程音尾隨著,發現這澗底十分寬敞,蔓藤植物繁茂,結著果子的小樹有幾種,滿地綠蔭讓這與世隔絕的小天地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這會兒,他已經不覺得這醜姑娘可怕了,反而覺得她稚嫩的語氣讓他輕鬆了幾分。

“乾孃!”她揚起聲音,歡快得像只小鳥。程音循聲望去,見樹木掩映中有座矮小的草房子,走過去探身而進,屋裡木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婦人。

“他……是誰?”雲小青開口,竟然是和林子衿一樣的沙啞。

“乾孃,他是從崖上跌下來的人。”林子衿依偎在她身邊,乖巧地應著。

雲小青渾濁迷離的眼珠盯得程音渾身不自在,他行了個禮,不敢不敬:“在下程音,見過雲前輩。”

“你過來。”她艱難地立起身子,程音此時才發現她膝蓋以下的小腿已經萎縮,這便是林子衿口中的腿腳不便了。

“好俊的臉……”雲小青虛弱地笑笑,目光不斷打量。“比當年的林書豪不輸半分……”

“雲前輩,機緣巧合晚輩跌落此處,於情於義都應該帶您離開這山谷。”程音與這兩名女子目前只是一面之緣,但此時看二人簡陋的居所情不自禁湧起憐憫之心。

“咳咳……以你的輕功定然比不過子衿,她飛不出去,你憑什麼作此許諾?”

“這……”程音一時語塞,但隨即又開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程音說到做到,只是現在……”

“咳咳……”雲小青虛弱地笑笑,對著他點了點頭,“我已是將死之人,閉眼之前能見到你,看來是天意啊……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跟子衿講。”

程音被她含糊不清的言語弄得有些迷糊,走出草屋,望著澗底鬱鬱蔥蔥的樹木,忽然心中一陣鬱結:這兩個可憐的女子,所遭境遇遠比江湖上的一些落魄之人更加悲慘,但似乎兩人心中坦蕩,在這小天地裡過的自得其樂。他腦中回放林子衿輕快的語調,無法想象自己若是落入山谷可否活的這樣灑脫。雲小青與林子衿大概都是善良的,至少她們會本能地救助他人,但上天卻待她們如此不公……他想著,思緒突然被草房內的一聲悲鳴打斷。

衝進屋內,見林子衿伏在床前抽泣,雲小青則仰面不動,他把上她的手腕,已經摸不到脈搏。

刀風澗底接近湖邊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