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早已是無兒無女的,把吳老六當兒子來看待,為人卻是良善得緊,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是一個忠誠的佛教徒,可能和她的悲催遭遇有關,有時候有些神神叨叨的。即便如此,做事的時候去不拖沓,為人心細,李行之也就讓她去看著點扈青兒,主要是照顧那個小丫頭的生活起居,怎麼看那小姑娘都不是能獨立生活的人。
“是不是那個小丫頭哪裡出了什麼事了?”以前吳大娘可沒有找過他,而且李府上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他處理的。
“那個小娘子除了脾氣怪一點到也沒什麼,就是今天……”說話聲卻是越來越小,似乎有些猶豫。
“今天怎麼了?”
“小娘子突然問我家裡哪裡有什麼毒藥,我是怕她又什麼想不開。”吳大娘說道。
李行之心裡有些好笑,到底是不通世務,哪裡有這般問人家要毒藥。
其實這也怪不得扈青兒,她一個小女孩在那賊寨中長這麼大,又沒有母親在身邊,平日裡和別人的交流又不多,在智商上雖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說起情商來,不一定就好的過幾歲的小孩。…;
當然,李行之知道扈青兒準備的毒藥是要用在李行之他自己身上的,怕是就再也笑不起來了。
其實,真正說起來,扈青兒本身其實對李行之沒有什麼仇恨。
她小時候就被她母親灌輸了很多思想,要“遠離匪類、敬愛生命。”也因此,她和她那當土匪的父親並不如何親近,一月也不見得能見到幾次。
不過,終究是日久,總有了些感情。
直到一窩土匪都被殺掉,她才覺得迷茫與無助,才想到以前那些傳記、軼聞上的一些東西,“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想著要為那個便宜父親報仇。
不過,想著他父親那殺人如麻的模樣,卻又猶豫了起來。
如果李行之當初不那樣回答,扈青兒,也就沒有了後面的麻煩,小姑娘的身世可能也就永遠的隨著那賊頭的死去,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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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正好沒有了什麼事情,又怕那小丫頭沒頭沒腦的,如果跑到大街上去問人家要毒藥,那可就麻煩了。
扈青兒住的院子是王秀才安排的,偏向西北,離李行之的住地有些遠,地方也偏僻,不過環境還算不錯,院中有一棵大大的榆錢樹,已經長出了嫩女色的小,遠遠的看出,滿樹的鮮嫩,給這本來有些灰沉的地方帶來了一片生機。
這時,李行之到了不急了,仔細看著面前的榆樹,想到“榆莢新開巧似錢”,原來如此。雖然在城中、路邊上多有榆樹,但往往都了遠遠的看上一眼,直到今天,有了閒時,才見得這在後世也是大名鼎鼎卻再難得一見的,榆錢的廬山真面目!
忽然,一陣大風吹來,把幾片能也吹落了下來,李行之看了看,從地上撿起幾片來,放到嘴裡嚼了嚼,卻覺得清淡馨甜、汁水滿溢,再細細的嚼了嚼,卻覺得有一點淡淡的澀味。
榆錢的大名他早已聽聞,在看歷代食譜的時候,可是有不少的民間小吃是用這小小的榆錢做成的。摘取榆錢最好是在晚春的半月時光,取樹上最是鮮嫩肥厚的,那才是最有滋味。
李行之一見這榆樹,便喜歡上了,還想著,這般好的東西,為什麼在後世就不見了蹤影呢?幾千年來,他可都是“行人衛士”來著。
後面的吳大娘見的李行之這般,只道是富貴人要嚐個新鮮,就站在旁邊,也不敢出聲打擾。
李行之回過神來,看著還在旁邊等著的吳大娘,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去把小丫頭叫出來。
雖然他對神馬古人的禮節知曉不多,但是什麼“孤男寡女”什麼“授受不親”還是知道的,即便到了現代,一般保守些的女孩子,也不會隨便讓一個男人進自己的臥室。
扈青兒已經走了出來,她也不懂什麼禮儀規矩,大大咧咧的就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看著李行之,眼中滿是問號。
倒是看得旁邊的吳大娘心裡微微的一擰,暗道:幸虧她遇到的是自家阿郎這等好人。心裡還琢磨著什麼時候給小娘子普及一下基本的禮儀,免得她以後出去吃了虧。
李行之到是沒有什麼介意的,他自己也是個隨便慣了的人。
李行之看了看面前這個小丫頭,還是想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般打扮,青衣束腰、纏著銀鞭、眉眼上挑,雖然不如當初那般英氣逼人,但也頗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
“你要毒藥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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