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蠍不解,看著他道:“我為何要殺你?”
男子譏笑之意更甚,忽地轉過身去,背對凌蠍,視線投入蒼茫的夜空。
“你們人族一向不是以萬物靈長自居,視他族為低等麼?表面歡洽融融,暗地裡卻鄙夷抗拒,真可謂虛偽至極。還是說……你不敢?”
男子的笑聲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笑聲卻是夾雜了徹骨的冷意。
冷風拂過凌蠍的面頰,他感覺整個人彷彿置身冰窖一般,全身血液都凍成了冰塊,幾乎窒息。
唯獨這一刻,只是這一刻,他不願去反抗,聽著男子尖銳的質問,在此深夜,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顆心在悄悄沉淪。
他微低下頭,對著男子,更似是對自己的心,輕道:“我從來……就沒有資格鄙夷誰,我現今之所以能活著,不也是因為所謂的妖族麼……”
言罷,他目光悠悠,苦笑。
男子緩緩轉過身,複雜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忽地一拂袖,一陣清風無端生起,只把凌蠍身倚的大樹颳得颯颯作響,未傷他分毫。
而那林木密集的黑暗中,一塊陰影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忽地晃動,離去。
場中,一下子靜默下來,兩個男子各懷心事,分明初次見面,這般默默無言對立而坐,卻如忘年老友一般,沒有絲毫尷尬。
“少年郎,陪我飲一杯可好?”
男子再次拂袖,一桌佳釀香肉的酒席憑空變置了出來。
他長手一抬,酒盡杯空。
“怎的?你不願?”男子見凌蠍猶豫,表情略微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