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俯視著他:“與我一戰!敢否?”
敢否,敢否,敢否……
凌蠍猛的驚醒,大呼喘氣,夢境宛如真實的宿命,他睜大眼眸,背後已溼了一大片。
春夜風涼。
這個夜太靜,靜得他清楚聽到自己心跳的怦動,無數心事彷彿也在拉扯著這個少年,默默起身,朝屋外行去。
蒼穹空寂,在這片亙古不變的夜空下,多少悲歡離合在上演,結束,塵埃落定。
柔和的月光灑向廣袤的大地,灑向葉子搖曳的樹林,灑向小木屋前有些腐朽的臺階。
他輕身蹲坐下去,藍光淡淡。靜謐曠野,幾許冷風吹過悠悠的草叢,青草的味道混著泥土的氣息飄散在空氣中,他的心彷彿在這一刻,連同模糊的月光碎成一地的白。
蟲鳴幽幽,不厭其煩地在這個恬靜的夜寂寞吟唱著,或遠或近飄進耳中,凌蠍僅剩的一點點睡意和不安被驅除的一乾二淨。
不知道,孃親現在如何了,是不是還在在焦急地尋找自己呢?
今日……自己……
凌蠍死死盯著雙手,又回想方才的夢境,忽然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了他的心。
點點滴滴的思緒,在此時,將這個沉靜的少年淹沒。
“你……睡不著麼?”
凌蠍心神激盪卻未回頭,身邊的空間已有隱隱的幽香飄蕩。
她一身素白衣裳,衣如雪,人如玉。
“你怎地也還不睡?”凌蠍問道。
白蘭淡淡一笑,宛若黑夜中悄然綻放的蘭花,清麗脫俗。夜風吹起她披肩的烏黑長髮,如揮灑的墨絲,飄逸靈動。
她輕道:“我又不是月月,這才幾時,如何睡的沉?”
凌蠍嗯一聲,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些,又定在遠處幽黑死寂的樹林。
風兒吹過,樹濤陣陣,颯颯的聲音在夜裡傳蕩。
不知何時,那一輪明月已慢慢移上中天。
“你沒事罷?”
……
凌蠍不言語,一輪明月已升得老高,月光灑向大地,卻照不清他的表情。
屋裡屋外,沉靜死寂。好似這不過是人世間,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夜晚。
白蘭慢慢蹲下輕柔的身子,與凌蠍並排坐著,對今日凌蠍的恐怖異狀隻字不提。
“你早知道會有人前來?”
凌蠍問道。
“嗯,幾天前我便發覺有幾人在我和月月周邊鬼鬼祟祟,今日便叫月月出外待著,本想解決了他們……本以為不過一些小嘍嘍,卻未料想前來的會是天欲宮的連城。”
“那,日後會不會還有人來打擾你們清淨?”
凌蠍眉頭皺眉更深,問道。
白蘭看了他一眼,道:“應該不會,魔教中人,多是無恥貪婪之輩,想來他們是想獨吞幽冥訣,並未通知鬼宗總部。”
“你們究竟是何人,我見著月月掛戴的佩玉了,她……”
白蘭沉默不言,似乎不太願回答。
凌蠍思索少許,亦沒再說話,只靜靜閉眼運功治癒己身。良久,他再次睜眼,想到今日與月月相見的情景,目光溫柔,嘆一聲便起了身。
他的眼神被白蘭看在眼裡,素來淡漠的俏臉上出現一絲異樣。
“你等等……”
她突然出聲,止住凌蠍回屋的腳步。
“怎麼了?”凌蠍疑惑道。
“你坐下來,你平白救了我們,對幽冥訣也不上心……我想,你要知曉月月的來歷也是理所應當。”白蘭如此說道。
凌蠍猶豫一下,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依著原來的位置,重新坐了下去。
“你應該知道邪派四大魔教罷?”白蘭嘆息一聲,抿嘴道。
“……我不知道。”
凌蠍有些無奈。
白蘭驚訝望去,只見黑暗中的凌蠍苦笑著,似乎不是說笑。
她不知想到什麼,噗嗤一聲,輕笑:“你這人也著實奇怪,行走世間,卻連最基本的勢力分佈也不曉得,如何得了?”
凌蠍摸摸鼻樑,不置可否。
白蘭也不再笑了,娓娓道來,一五一十將當今世上的正道邪派說與凌蠍。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看似正派死死壓住了邪派的風頭,實則不然,邪派近年重整旗鼓,一改頹靡之氣,暗中實力驚人。
人族中正派以南冰火谷、北大相寺、東夕雲觀,以及中地軒轅門為領袖,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