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鐵血政策的40年,韋澤領導的民朝中央從來沒有考慮過戰爭之外的解決渠道,即便有和平手段解決,也只是為了未來更大規模的戰爭鋪路。英國、法國、西班牙、葡萄牙,民朝奪走了周邊歐洲列強控制的地區。最後又奪去了北美大陸絕大部分地區。
既然韋澤能夠堅持執行40年的鐵血政策,王明山也相信韋澤鐵血政策的決定不是玩笑。從這個角度,王明山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理解了韋澤都督對匈牙利的安排。如果不採取軍事行動,想在匈牙利引發革命,就必須依靠匈牙利革命者。思想靠書籍,鬥爭靠武器。塞普勒斯作為中繼站,同時向匈牙利革命者提供這兩方面的幫助。
想到這裡,王明山再沒討論的興趣。思路變化之後,想走義大利的設想頃刻煙消雲散。有好些比義大利更加可靠的途徑,例如現在塞爾維亞還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領土,在邊境開辦幾個印刷廠和倉庫,就可以輕鬆向邊界對面的匈牙利方面提供各種物資。把事情想清楚之後,王明山合上資料夾,站起身來。他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外出聯絡。
王士珍此時也已經回到北京,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是韋澤都督單獨接見他。即便在王士珍在北美帶領百萬僕從軍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待遇。對於韋澤詢問的匈牙利革命局面,王明山據實以告,“那些人篤信上帝,整個農村的局面大概和清末差不多,窮人大量失去土地。只是匈牙利的城市有工廠,即便是窮人也能夠去工廠工作。但是工作環境極為惡劣,工人根本就沒有被當人看。”
“他們的勞動生產率如何?”韋澤忍不住打斷了王士珍的話,他一直沒機會去參觀19世紀末的歐洲工廠,對於那些工廠的勞動生產率非常不理解。野蠻的壓榨與20世紀的血汗工廠相比有何種區別,韋澤其實很想親自調查。
“勞動生產率遠沒有咱們這邊高。”王士珍很是意外的答道,“一個能不用機械裝置就不用機械裝置的工廠,怎麼可能和咱們民朝比生產效率?”
王士珍的介紹讓韋澤只能暫時收起好奇心,無論是理論或者是現實,大量使用標準化零部件以及機械裝置的企業,生產效率都遠勝人工勞動。
“那些工廠裡面大量僱傭童工,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每天至少都要工作12小時。傷病什麼的全部由自己承擔。上學是少數人的特權,雖然匈牙利也提出了模仿德國的強制教育法,不過在農村並沒有真正推行。文盲在農村佔絕大多數。教會在農村有巨大的影響力,教會人員、官員、法官、和當地的地主與貴族們沆瀣一氣,用武力剷除他們覺得威脅到自己存在的所有人……”王士珍的話題被引到工廠上來,於是講述了一番他的見聞。
這些事情太過於普通,又太過於經典,韋澤對這種教科書般的描述很無語。抽了個空,韋澤問王士珍,“匈牙利人民的革命精神如何?”
“絕沒有太平天國那時候死都無所謂的程度。比起光復軍這種用系統革命精神和革命組織來武裝的軍隊差距更遠。不過他們至少認為推行土地公有制更能有效解決匈牙利的社會問題。只是那些讀過書的革命者們有種高高在上的意思,和都督您最近反覆強調的不能脫離群眾相距甚遠。”王士珍回的非常巧妙。
韋澤臉上毫無表情,見識了王士珍這種很能懂上意的回答,韋澤心裡面有些不爽。而且匈牙利的局面也讓韋澤不爽,先讓王士珍下去,韋澤忍不住拿出恩叔寫來的信放在桌上,卻沒開啟,只是忍不住用手指在上面敲打。
恩叔認為匈牙利大概是歐洲最容易爆發社會主義革命的國家。中國革命的經驗是一個農業國透過革命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案例,西歐的英、法、德、奧地利,都是工業國。那些小國連正經的農業國都算不上。所以恩叔非常希望能夠在歐洲建成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作為社會主義旗幟指引歐洲國家向前進。
韋澤對輸出革命興趣不大,他此時又不得不考慮這個現實的問題。從理論上講,輸出制度是霸主國家們習慣的做法,韋澤對此很清楚。但是韋澤真心認為社會主義制度有其本質上的先進性,對於把這樣的制度對外輸出很是不安。這就跟把絲綢賣到蠻荒之地一樣,也許蠻荒之地的各種原材料能夠讓絲綢商賺取高額的利潤,但是看著絲綢披在那些野人身上,總覺得有種明珠投暗的不快。
不過韋澤最終還是決定組建相關部門,有些事情該乾的時候就得幹。
常委會沒人否定韋澤的計劃,大家只是問這個對外輸出革命的組織該叫啥,按照民朝的三定原則‘定職能,定機構,定人員’,韋澤有義務做出解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