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刊號上,韋澤親自寫了三篇文章。
第一篇就是《太平興,滿清亡!》
第二篇則是《關於最近完糧納稅以及打擊高利貸的政策內容》
第三篇乃是《近期要進行的科考事宜公告》
報紙現在大概有現代報紙的幅面,由於可填充的內容暫時不夠,所以報紙只有八版。韋澤先搞了個關於《剃髮令》以及《滿清屠殺錄》的連載。既然是連載,就可以寫寫停停。完全沒有催稿壓力。
滿清從來不搞針對民間的政策宣傳,這個等級森嚴的王朝政權不需要向百姓們做任何解釋,只需要向人民壓榨。韋澤則是反其道行之,實施了政策公開的策略。
配合了《安慶新聞》這個機關報,韋澤在總參謀部裡面新設了一個機構,政治部。由於政治部未來要負責意識形態問題,不可輕易讓別人來做,韋澤自己兼任了政治部部長的職務。而《安慶新聞》總編輯,秀才出身的吳啟路暫時當上了政治部副部長。
短短几天之內,《安慶新聞》的銷量就到了每天一千份的水平。既然是機關報,也不擔心沒地方發。韋澤也不想指望這報紙掙錢,他暫時把《安慶新聞》的印刷量定在了一千份。
而韋澤在此時在總參謀部裡頭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概念,財政預算。
“我們計劃在八月前,把部隊擴充到三萬人。所以,到了八月的時候,能否徵集到至少夠養活這三萬人吃的糧食,至關重要。除了這三萬人的部隊之外,還需要養活新開辦的軍工廠的工匠,以及其他非戰鬥人員,完糧納稅的最低底線先定到五萬人吃一年的糧食。”
韋澤在會議上侃侃而談,聽韋澤講話的將領們都有些雲山霧罩的感覺。太平軍這一路打過來,都是走到哪裡搶到哪裡。即便是對窮苦百姓不動一毫,但是對滿清官府以及富戶可是從不放過。讓這幫想拿什麼就拿什麼的兄弟突然間建立起有計劃,有預期的去建立一個根據地的概念,實在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張應宸有些糊塗的問道:“丞相,我們讓地方上按時交糧食不就行了,既然到地方上的工作組都差不多選拔好了,把他們派出去就行了唄。何必咱們要先搞這個預算?”
韋昌榮喜歡和張應宸拌嘴,他笑道:“你怎麼知道各地有多少田畝,這些田畝應該交多少糧食?”
張應宸不樂意了,他質疑道:“讓他們交糧食,他們還敢不交?”
韋昌榮笑道:“應宸,丞相方才已經說了,咱們以前跟流民一樣,從大戶家弄錢糧,可以看作過路的時候肚子餓,見到別人的雞,就把雞殺了吃肉。現在我們是坐地戶啦,這稅收就跟養雞一樣啦!咱們自家地面上的雞不下蛋,你上去一通棒打會管用?你把雞打死算了。”
韋澤聽了這之後心裡頭苦笑,讓原本類似流寇的太平軍建立起坐地戶的認識已經不容易,不得不用養雞來比喻。這境界距離為人民服務實在是太遠了。
張應宸一個永安城城裡人其實不太懂這個,被韋昌榮這麼一通說教,他心裡頭也不怎麼服氣。但是韋昌榮也沒有自行發揮,完全用的韋澤的話。加上聽了韋昌榮這麼一番說道,張應宸倒也有些理解了韋澤的稅收政策所在,所以他也不再吭聲了。
倒是吳家鎮出身的阮希浩,皺著眉頭說道:“丞相,這麼幹的話,安徽本地富戶會不會繼續欺壓手下的佃農?”
聽了這麼有見識的觀點,韋澤心中一樂。阮希浩出身於被當地土家的豪強吳家鎮欺壓的六個客家村落之一,很明顯,阮希浩的屁股並沒有坐在地主豪強那邊。
但是韋澤也不敢完全相信這點,他問道:“那阮兄弟覺得應該如何?”
阮希浩答道:“若是我說,便把豪強的地都給收了,平分給百姓耕種。那時候所收的糧食皆歸於聖庫,百姓若要吃糧,從聖庫裡頭支領。這不是更好!”
韋澤是不在自己的部隊裡頭傳什麼拜上帝教的,更不用說什麼天朝田畝制度,但是阮希浩僅僅從自己聽說的,以及韋澤部隊中運作的聖庫制度,就能想出與天朝田畝制度很類似的體系,韋澤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太平天國早期傳教的時候竟然能夠得到那麼多基層百姓的支援。小農體制下對於“均分土地”的均勻是共通的。
作為新中國的工業化青年,韋澤當然支援土改,但是同樣作為工業化教育出來的青年,韋澤很清楚,現在根本不是搞土改的時候。且不說外部環境,僅僅是韋澤部隊內部,戰士也好,將領也好,都沒有覺悟自己的階級性。
中國每一個新朝代開始的時候,基本都有均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