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可以單獨說!”站出三七步,腳上踏著不耐煩地節拍,梅逸芸見慕痴心扯了扯她的衣角才軟了姿態,抱胸撇嘴道:“好啦好啦,有話在這邊說,我和心心之間沒什麼秘密的。”
“喔,那位先生你也別在意,他是我們自己人!”梅逸芸豪氣的拍胸脯保證,卻逗出了孟儒溫柔俊美的笑意。
自己人呢……他眸光泌出柔密,與慕痴心旁若無人地久久對視。
“你有屁——話快說啦。”梅逸芸在斯文小子面前連用字遣詞都容不下半點不雅,再見兩人眉目傳情得太過火熱,暗自動手扯了扯慕痴心的手,要她節制一些,免得戲還沒拍,緋聞就先鬧得沸沸揚揚。
“心心,你今天也是來參加《如夢》的試鏡嗎?”盧雪兒不自在地開口詢問。
“嗯。”眼前面對的是她曾付出姐妹情感的好友,慕痴心神色萬般複雜。
自從半年前與孟儒一起由京都回到臺灣後,她就再也沒見過盧雪兒。
聽說是與凌勁風分手的緋聞鬧得太過,後來甚至傳出憂鬱症又自殺的訊息;她原以為盧雪兒從此就會從演藝圈裡銷匿,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與她見上一面?
“我……我也是。我的經紀人好不容易幫我爭取到這個機會,所以我想要試試看。”
“喔。”然後呢?慕痴心無法可說,只得冷淡回應。
“心心,我聽說你……你認識孟導演對不對?你……你是不是可以幫我這一次?我一定得爭取到這個角色,這對我很重要……”盧雪兒硬著頭皮軟聲辯解:“我之前會那樣做、那樣對你,全都是勁風建議的,他要我接受專訪爆你的料,他說那樣我就會聲名大噪,就能夠引起各家媒體的注意,全都是勁風的錯,全都是他害的……”說道最後,口吻哽咽,眼淚隨即奪眶而出,只為博取同情。
慕痴心盯著盧雪兒梨花帶雨的臉,有好一陣子回不了神。
她心裡五味雜陳,揪著眼前這個曾經與她最交心、如今卻是比陌生人還疏離的姐妹?還是朋友?或是不相干的人?
在那些被背叛的日子裡,即使憎恨過,但她從未設想有這麼一天,傷害她的人會姿態悲憐地出現在她面前,不顧自尊地央求她出手幫助。
為什麼盧雪兒能夠輕易淡忘所有的傷害?在她經歷心理折磨,好不容易才能靠自己的力量再選擇堅強後,為什麼盧雪兒卻彷彿過去的一切不曾發生過的那樣雲淡風輕?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慕痴心承認自己不是心地善良到很愚蠢的人,她可以選擇原諒,卻無法選擇一味地自虐、選擇反覆被傷害或被利用。
她曾經將她的信任全盤託付給盧雪兒,毫無退路的給,是盧雪兒一再踐踏有不懂珍惜地毀壞丟棄,怪不得她,怪不得她……
“心心,你願意幫我嗎?”盧雪兒見慕痴心怔忡良久,耐不住性子急問。
她有權利保護自己。“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幫不上你的忙。”閉上眼,不再瞧那張曾與她手牽手共度無數青春歲月的熟悉臉龐。
盧雪兒沒預料到一向心軟又不忍拒絕她央求的好友,竟在她最需要幫助時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一張還淌著淚的臉剎那扭曲變形。“你怎麼可能無能為力?怎麼可能幫不上我的忙?你明明就可以卻還是見死不救!慕痴心,難道你還在介意我之前做的事嗎?我都說了我是被凌勁風利用的,我是不得已的!那完全不是我的意思——”走投無路的抱頭淒厲哭喊,盧雪兒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悲慘下場。
孟儒臉色陰沉,正想出聲喝阻盧雪兒的無理取鬧,右肩冷不防被人一撞——
“雪兒,大廳很多人,你別這樣,跟我走。”盧雪兒的經紀人不知從哪冒出,連哄帶騙又迭聲賠不是地將精神恍惚的盧雪兒帶走。慕痴心將盧雪兒荒腔走板的控訴摒除在心門之外。她不要在意、不要去聽、不要再去介意那些不愛她的人、不要……她不能再忽略身邊每一個真心愛著她的朋友。
“盧雪兒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耶。”梅逸芸膛目結舌地看著盧雪兒被經紀人架著離開的情形,並在心裡為那位辛苦的經紀人默默獻上至高無上的敬意。“自己最重要啦!自己把自己的名聲弄臭還怪人……”碎碎念、碎碎念。
“痴心,沒事的、沒事的、”見她始終緊閉著雙眸,孟儒彎身與她平視,憂心忡忡地柔聲安慰。
輕掀眼睫,映入眼簾的是那雙令她安心的巧克力瞳眸,她渾身發顫卻強自鎮定,腹部傳來不適的反胃感奇蹟似地在他大掌的安撫下漸緩平息。
“我沒事,別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