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聲想要喊“玄夜”,不明白為了什麼,出口卻成了“小——憶——”
“小憶——”她尖叫一聲,猛地用力一咬牙,下唇登時沁出血的味道。
那陣眩暈神奇地消失,她整個人癱軟在地,如一灘泥,滿身已大汗淋漓。
為什麼是小憶?
怎麼會是小憶——左小憶!
剛剛那個喊出小憶的人,真的是自己?
葉舞心頭,猛地湧出大量恐懼。
尹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剛剛有一剎很奇怪的感覺,那個叫出‘小憶’的人,不是你——”
那個叫出‘小憶’的人,不是你。
那個叫出‘小憶’的人,不是你!
不是你——
葉舞的心猛又一驚,抬頭吃驚地望著他。
尹忘卻又轉了話題:“左小憶,許久不見了。也不知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應該,還好。”葉舞喃喃著道:“尹忘,我要離開這裡,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尹忘又開始凝注著她:“為了離開這裡,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第一百零九章:尋找出路(2)
“是。”葉舞回答了他。
她不知道,還要在這裡痛苦多久,而外面的人,要和她彼此牽掛悲傷多久。
更重要的是,從剛剛喊出“小憶”的那一剎,她突然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那個被她的好朋友推掉入懸崖的女子,讓她心驚肉跳地覺得,這個崖底,就是那個崖底,也或者,這個崖底,會突然變成那個崖底!
尹忘靜靜地凝注著她,屋外的風雨交加,更加瘋狂,但在這樣的天氣,人的心,反而可以突然安靜下來。他望著葉舞,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無論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也不會讓你離開這裡。”
“為什麼!”葉舞嘶聲喊道。
尹忘輕輕別過了頭,把臉轉向屋外的方向。
為什麼?也許只是因為,他生性就是如此殘忍冷漠。
“你恨過人沒有?”他問。
葉舞道:“沒有。”
在答出‘沒有’這兩個字時,她忽又想起了羽若,想起了小暖。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多不經意的話題和時刻,讓她想起他們,想起玄夜?但或者,只是因為,她從沒有一刻曾忘卻,所以才會時時想起。
羽若曾經回答過她,他不知道什麼是恨。
那麼現在,他知不知道什麼是恨?
當彬若死去的那一刻,他不是已然懂得了什麼是恨了麼。
葉舞突然覺得好累,累得她想要就此睡去,永遠地睡去。
但是尹忘又冷冷地道了一句:“連我也不恨?現在,你也不恨我?”
“恨你?”葉舞蜷縮著躺在地上,巨大的睏倦向她襲來,她的眼皮子開始打架,朦朧之中,一聲嘆息,遙遠地響起,那聲嘆息,彷彿隔了幾個世紀傳過來,那樣地遠,又那樣地熟悉。她彷彿又聽到了汽車聲,二十一世紀的音樂和歌曲,媽媽,是你嗎?
可是,她不敢睜開眼睛。
“對,你恨不恨我?”尹忘走到她面前,將她從地上抓了起來。
抓住她手的一剎間,才發現她渾身火熱,燙地可怕。
葉舞發燒了,不過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發燒在做夢,還是靈魂在出竅,她恍惚身在現代,又恍惚能看到尹忘的臉。恍惚在打吊針,又恍惚能感覺到尹忘正在為她熬藥,和她講話。
“你恨不恨我?”
“不恨。”
“為什麼?”
“不敢恨。”
“為什麼不敢恨?”
“我怕痛苦,也怨不得你。”
“我如此對你們,還怨不得我?”
“你,也很可憐啊……”
……。
第一百零九章:尋找出路(3)
是啊,無論誰經歷過像尹忘那樣的童年,能夠完全釋懷,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地生活呢?
人類如此渺小,人類的恩怨情仇,在造物者的眼中,何其微不足道。蒼天在上,俯視眾生,哪一個不是可憐之人?
葉舞燒退醒來,天已大晴。
她走出小屋,不見尹忘的蹤影。
門外的陽光耀眼地照在她的身上,遠處,海浪聲聲拍擊沙灘和礁石。更遙遠的地方,甚至有白鳥飛過的影子和低鳴,冥蒼曾有過一種傳說,白鳥是可以穿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