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倒也頗稱優靜。
座中除二人以外,尚有三五茶客。坐未多時,外面突然走進一個四十左右的乞丐,一臉橫肉,身上骯髒不堪;右手還捉有一條兩三尺長的綠色小蛇,不住玩弄、進棚以後,就在靠棚口處坐下,大聲要茶、旁桌所坐乘客,因那乞丐身上氣味難聞,又見那蛇是條“青竹絲”,生怕萬一脫手咬人,趕緊移座。
茶館夥計走過,見乞丐那副髒相,也覺皺眉,但知這類惡丐最為難纏,不敢得罪,勉強賠笑說道:“這位大爺要什麼茶,馬上給您沏來,但這毒蛇咬人極不好治,客人見了害怕,可不可以請您放掉,或者打死好麼?”
那乞丐怪眼一瞪,“哼”了一聲說道:“窮爺要在峰頭會友,走得口渴,才進來買杯茶喝。不想你們狗眼看人低,簡直找死!我這條青竹絲背有紅線,費了好多心力,才得活捉配藥,比你們這裡哪一個都要值錢,放走了你賠得起麼?窮爺茶也不要喝了,明年此日來喝你的週年忌酒!”說罷便即起身走去。
谷飛英見這惡丐如此蠻橫,超過茶館夥計身畔之時,又向夥計肋了碰了一下。看出惡丐竟施毒手,如不加以解救,這茶館夥計夜來必定咯血身亡!不由大怒,正待起身加以懲戒;天台醉客餘獨醒寒笑將她止住,招手喚過夥計,結算茶賬;等他回身之時,用手虛空向他背後指了一下,便與谷飛英離開茶棚,往三仰峰上走去。
谷飛英憤那惡丐平白之間,便下毒手致人於死,想不出天台醉客攔住自己,不令出手懲戒的理由,忍不住地問道:“餘師叔,那乞丐如此可惡,任意傷人!難道不應該給他點苦頭吃麼?”
天台醉客微笑答道:“賢侄女畢竟年輕,你只知道一見不平,便欲出手。可曾看出那惡丐暗傷茶館夥計,所用陰手的來歷了麼?”
谷飛英聞言一怔,稍為回想問道:“不是師叔問起,侄女倒未加留意、此時想來,那惡丐所用陰手,傳授彷彿甚高,功力卻嫌不夠!但師叔之意,侄女仍然不解。難道我們行俠江湖,講究的仗義鋤堅,還要估量對方有甚來頭,畏懼強勢不成?”
天台醉客哈哈笑道:“賢侄女雖然胸襟豪邁,快氣幹雲,但把你餘師叔太小看了!縱目江湖,就是那眾邪之尊苗嶺陰魔邴浩,憑你餘師叔的乾天六十四式,也可鬥他個三五百合,餘子更何足懼?只因我看見那惡丐所用傷人手法,甚似你仇人蟠冢山鄺氏雙兇一派。雙兇弟子何以遠來八閩?在這正邪雙方,約期總決戰之前,大可一探他們用意所在。何必打草驚蛇,在那茶棚之中立時發作起來,徒驚俗人耳目呢!”
谷飛英之父早亡,其母湘江女俠白如虹為友助拳,遇上蟠冢雙兇中的硃砂神掌鄺華亭,不知厲害,惡鬥一場,被鄺華亭的硃砂掌力震傷內腑,不治斃命!遺女飛英,為天台醉客所救,看她根骨至佳,特地送往廬山冷雲谷,由冷雲仙子收為弟子。上年年底,谷飛英發奮圖強,把無相神功的護身卻敵的初步功力練成,地磯劍法也已有了相當火候。冷雲仙子乃乘天台醉客餘獨醒到冷雲谷來討松苓雪藕釀酒之時,請天台醉客帶她出山歷練;並告知谷飛英,不必急於雪仇,正邪雙方總有一日相互決斷!以她目前功力,行使江湖足有餘裕,但若對敵鄺氏雙兇,恐仍差得甚遠!凡事必須聽從餘師叔囑咐,不可任性胡為!冷雲仙子極愛羽毛,明知母女天性,無論自己是否叮嚀,只一出山,谷飛英斷無不去蟠冢之理;為恐愛徒吃虧,又把自己所用青霜劍交她帶去。
谷飛英出山以後,果然向天臺醉客軟磨硬纏,要求去往蟠冢,一斗鄺氏兄弟。天台客被她纏得無奈,又遇見龍門醫隱等人,一算人手,對付鄺氏雙兇,似已穩躁勝算;若能先期除去,也為他年黃山論劍,省了不少手腳,並可大殺苗嶺陰魔等人威勢!遂與龍門醫隱等人,訂約同上蟠冢。
此時谷飛英一聽那惡丐竟與蟠冢雙兇有關,立時乖順異常,聽由天台醉客策劃。
這三仰峰,不愧為武夷主峰,巍峨挺拔,固然高出其他峰巒,景色也靈秀出塵。二人行到快達峰頂之處,一條瀑布傾注崖壑,斜飛白練,界破青山,噴石似煙,濺珠如雨!
谷飛英負手崖邊,突然向天臺醉客叫道:“餘師叔!你看那瀑布後面,似還有個山洞,倒很隱蔽好玩,我去看看!她童心未湧,說做就做,未等天台醉客笑應,便已運起無相神功,逼開水霧,衝進瀑布之後。
大臺醉客不防她有此一著,一把未曾拉住,只得跟縱躍過,口中抱怨說道:“賢侄女今後做事,千萬不可如此魯莽!深山大澤,多產龍蛇,這類優僻山洞之中,更往往有好多罕見毒物潛伏在內。這樣冒失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