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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我倒看看你口中那位簡先生能奈我何!”言訖大喇喇趟回床上,矇頭假寐。

白日在河邊忙活一天的張繡,勞累不堪,到了晚上已是昏昏欲睡。他強打精神不至於真的一覺睡過去,左等一陣、右等一陣,好不容易熬到午夜,一直處於亢奮狀態的同舍勞工才先後脫衣上炕。

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張繡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爬下床,又如靈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房。來到與一眾親信事先約定好的地點,過了約定時間又等了許久才陸陸續續有親信趕來。

他細細輕點一番數量,問原來手下的副官趙燁道:“怎麼少了五個?”

“興許出什麼事耽擱了吧!”趙燁一臉無奈,“將軍,時辰不早了,再等下去,天一亮再跑可就難了。咱們先走吧。”

“也好!跟我來。”張繡一馬當先,十餘名親信今歲其後。人按照事先看好的路線沿著小河一路南行,準備繞小河而過,再轉向西方。

一行人風餐露宿,白天躲在林子裡休息,夜晚加急趕路。三天行進近二百里。此時,他們平日裡偷偷攢下的口糧已然消耗殆盡,飢餓難耐之下,決定到附近的小山村裡討些吃食。

陳燁可憐兮兮道:“這位老鄉,俺們是豫州過來逃難的。這不,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施給俺們點吃的吧!”

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才還滿面堆笑的村裡人一聽他們是外鄉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撒丫子便往教堂跑,教堂的鐘聲隨後響徹整片天空。全村老少上百口人抄著農具衝出家門,將張繡他們團團圍住。

見到這架勢,張繡還想反抗。可連日逃亡,他們一天沒有進食且這會兒手無寸鐵,哪裡是這麼多村民的對手,三下五除二被村民撂翻在地。

張繡支撐的時間最長,可終歸雙拳難敵四手,鬥毆期間,被一記悶棍砸翻在地,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他又躺進了熟悉的囚車,沿著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被押回了丁家灣,前來接管他們不是別人,還是丁家灣那位姓簡的管事人。

他原以為自己會因暗自外逃之事受一番嚴懲,誰知那簡先生既不罰他杖責,也不賞他皮鞭,只是令人把他和十多名親信帶到一排矮小的屋舍面前。

這些屋舍構造奇怪,不說節省空間相鄰而建,而是屋與屋之間留有丈許的距離。屋子的外形也很奇特,只有門沒有床,房頂很矮,成年人進去根本直不起腰來。

管事的簡先生就把他們關進了這樣低矮黑暗的屋子裡,一人一間,每日三餐供應不斷。

起初,張繡還以為簡先生只是暫時把他們押下,日後還會再加懲處。後來從送飯的工人口中得知,原來“關黑屋”本身就是簡先生對他們的懲罰,美其名曰:關禁閉。依據簡先生的指令,他們需分別在自己的黑屋裡關半個月。

張繡為之愕然,關黑屋算是什麼懲罰!可是僅過了三天,他就見識了關黑屋的厲害。

為將多年,他養成了忙碌的習慣,如今忽然閒下來,說不出的不適應。

黑暗,無邊的黑暗,不知何時日出何時日落,只能憑藉送飯工來臨的時間估算現在的時辰。

孤獨,無盡的孤獨。前兩天,送飯工偶爾還會跟他說兩句話,現在連送飯工都不搭理他了。他的親信們距離他甚是遙遠,再加上黑屋的大門隔音出奇的好,聲音穿不出去無法攀談。

沒人聊天,習武又直不起腰來,他閒的發慌,閒的難受,閒的全身上下如同有千萬只蠕蟲攀爬。他開始覺得恐懼,覺得黑屋裡似是真有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蟲子,他想瞪眼觀望,可屋子裡黑得要命什麼都看不見。他害怕了,害怕的要死,他還覺得有人在窺視他,而他卻看不到對方,他嚇得要死,脊樑發涼。

驚恐難耐的他,開始用一聲聲淒厲的怒吼來發洩情緒,“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出去一定要殺了你們,全殺光。”

沒有人回應他的威脅,彷彿他的厥詞被黑暗中那些肉眼看不見的蠕蟲吞噬了一般,又彷彿這壓根就是一場夢,行走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有陽光世界裡的一場惡夢。

喊了大半天,張繡終歸還是結束了這場無用的叫罵,窩在角落裡,雙手抱膝瑟瑟發抖。“天吶!救救我吧!我想出去。”

恰在這個時候,黑屋大門送飯的小口應聲開啟,門外傳來富有磁性聲音,“起初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聖母女媧飄浮在混亂的大地上。她說:要有光。就有了光。聖母看光是好的,便把它和黑暗分開……”竟誦讀起了《聖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