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能走,不如轉走徐州。從徐州運河乘船,過魚臺,到青州,再從青州方向坐船渡河。
一聽這話,戲志才皺了皺眉。照陸家姐弟說的走也不是不行。可是這一路上需要路過大段教會勢力範圍,且其中有一段距離濟南國不過百里之遙,幾乎觸碰到教會的核心地帶。除此之外,過了黃河還需路過平原郡,而據他所知平原現在已經被呂布攻破,成了教會青州軍的前沿陣地……
見戲志才遲疑,陸玲道:“走這條路過了河便是平原郡,平原郡往西是鄴城,往北乃是南皮。屆時戲先生直接回鄴城也可,去南皮陸家小住數日也行。”
“南皮陸家?”戲志才眼前一亮。陸玲身為一個女子,邀自己回家小住代表著什麼?這是要領他見家長啊!這是要跟他定終身啊!他早有迎娶陸玲的念頭,現逢陸玲如此主動,他怎能不喜。
不過,他還不至於昏頭。反覆權橫一陣,暗討:潁川那邊熟人太多,容易被人認出來。相反的,濟南國那邊認識他的人只有那麼寥寥幾個,更加安全。等過了大河一切都好說。
思及此處,戲志才一咬牙,一跺腳,“好!咱們走運河。”
欒孫逍遙津之戰剛結束不久,通往徐州運河的路上行人不多。鮮見的幾支商隊都在匆匆趕著路。隊隊車馬才出現,轉眼便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當戲志才與陸氏姐弟沿著大路走了約莫二百多里時,路邊的林子裡忽然躥出一百多個黑衣人。為首一人平舉鋼刀,暴喝:“來者可是戲志才?”
戲志才迅速從驚慌中緩過神來,一步跨到隊前將陸玲掩在身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戲志才,汝當如何?”
“如何?”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聖教教主有令派我來取你性命。”
“奕哥兒?”欒奕那可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如今卻要取他性命。戲志才既震驚又傷感,險些癱倒在地。
376無聲的關懷
陸玲趕忙攙住幾近跌倒的戲志才,勸道:“戲先生莫要傷感。奴家常聽人言聖母教主欒子奇乃重情重義之人。昔日,曹孟德逼死他的至親二叔,他尚且能寬容相待。如今,戲先生與他無冤無仇,他幹嘛要取先生性命?”
“對啊!”戲志才恍然大悟。他所認識的欒奕很是珍惜他們少年時代的那段友誼,屬於那種寧肯拋棄身家生命也不願友誼受損的人。是決然不會謀害他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想殺害他也得有理由啊。袁紹健在那會兒如果說欒奕殺他是要斬除袁紹左膀右臂的話,現在袁紹死了,河北一盤散沙,已經對欒奕構不成任何威脅。這個時候大費周章殺他又有什麼意義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戲志才立刻明白,眼前這幫人肯定不是欒奕派來的。
那除了孫策,這世上還有誰要取他性命呢?答案呼之欲出——孫策。
孫策提出邀請之後被他拒絕。心生怨恨,怕他北渡大江之後終有一日投靠欒奕,成為欒奕的臂膀,遂既派出人馬取他性命。
肯定是這樣。
戲志才隨即瞭然。暗歎自己雖早就算到這一步,緊趕慢趕掏出秣陵(秣陵既建業的前身),卻沒想到還是被孫策的人堵在了路上。
想到這些,戲志才對黑衣人首領道:“只怕諸位不是欒兗州的手下,而是孫將軍派來的吧!”
黑衣人被識破也不辯解,哈哈大笑起來,“行啊!不愧是救世之天才,這麼快就看出我等身份。不過知道又如何,你們的死期就在眼前,知道也沒處去說。”他抽出鞘中寶刀,對一應手下道:“兄弟們,動手。”
“噌噌……”百名黑衣人同時掏出明晃晃的利器。
面對百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戲志才頓覺緊張緊張。不過剛強如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跪地求饒。或者說,救世八才中的任何人從來沒有像強敵屈服過。他也不能。
他強挺著脊樑,用佈滿汗漬的手拔出腰間長劍,本想將陸玲掩在身後。卻不曾想,陸玲搶先一步,竟繞到了他的前方,反過來用嬌弱的身姿擋住了他。
“陸玲,你?”他正愣神的工夫,卻聽陸玲道:“大膽!光天化日圖謀行,兇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陸玲的聲音依然清脆悅耳,只不過此時卻充斥著明顯的怒意。
黑衣人頭領掃了陸玲一眼,透過那雙嬌柔、純淨的眸子,一眼透過陸玲身上的男裝,看破了她的身份。狠戾的眸子裡霎時間劃過一道令戲志才無比噁心的邪淫(yin)神采。他色眯眯問:“什麼地方?”
“教區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