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大眼睛問道,旋即似有所悟道:“你是說陛下。”
得到正面回應後,美麗女子默默點點頭:“所以他能成神仙。”
這對青年男女,男的是楊昊,女的是張鶯鶯,現在是會昌六年七月底,距離李炎駕崩足足過去了四個月。這四個月在楊昊看來簡直比四年都長,在張鶯鶯看來,則比她經歷過的所有苦難都要難熬。這四個月裡她突然長大了,終於明白了自己所追求之物為何。
離大石城越來越近了,茫茫草原上不時遇到遠來的商隊,彼此都友好地打著招呼。張鶯鶯痴痴地望著那些古怪的駱駝,常常發上一陣呆。楊昊把手按在她背上,問:“你想家了。”張鶯鶯把他的胳膊夾在腋下,掰扯他的手指玩。
她有些失落地說:“他們看起來都很快樂,可是大石城真是一個快樂之城嗎?”
楊昊用鼻子觸碰她的耳朵,在她脖子上哈氣,弄的她癢酥酥的,咯咯直笑。
“是否是快樂,在於我們自己。”他知道張鶯鶯此問還有更深一層意思,就繼續解釋道:“一年前,渤海國遣使入京,使者曾秘密找過我,他給了我一封書信,信是一位故舊寫來的。許多年前她曾像你一樣,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後來她去了東方,他的主人把她奉獻給渤海郡王。她是個聰明能幹的人,終於脫穎而出,成為國王得力的女宰相,她為國王生了個兒子,被立為太子,又做了國王,母憑子貴,她做了攝政太后,但她的地位並不穩固,她恐遭致滅門慘禍,因此就給我寫了封信。”
張鶯鶯把楊昊的手抓的更緊了,“你打算怎麼幫她呢。”她喃喃問道。
“我召大石城的城主大支邇秘密來長安,跟他說東方的渤海國正值內亂,他們的太后請我出兵幫她穩住兒子的王位,我準備答應,你願不願意去。他說‘我聞渤海國有兵四十萬,我部只區區十萬不到,萬里遠征,能取勝嗎?若勞師遠征而無果,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
張鶯鶯笑了一聲:“這位大支邇城主滿腦子都是生意經。”
楊昊道:“他才不是個生意人呢,他只是有些擔心遠征不利。我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就跟他說‘渤海若真有四十萬精兵,如何肯臣服大唐,受遼東節度使的節制?他若真有精兵四十萬,就算不敢進犯大唐,滅一個高麗國,豈非綽綽有餘,何必每年向高麗王進貢?他不過是個寡兵少民的化外之邦。我派人仔細查勘過,他的國內有十六部族,部族兵共計十五萬,互相不能統屬。此番我若出征,他其中四萬人將會歸附,六萬人會按兵不動,能做你對手的不過五萬人。你若是破不了他,那是天不助你。’”
張鶯鶯說:“你呀,滿嘴謊言,他肯信嗎?”
楊昊道:“他怎麼不信,我說的也不盡是虛言,內寺坊的確勘察過渤海地形。”張鶯鶯聞言轉過身來,臉貼著臉,咄咄逼人地問道:“我看你居心不良,你好好的勘察人家地形做什麼,準備滅了渤海,搶她回來做夫人嗎?”
楊昊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本正經地說:“我還真這樣想過。說起來她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呢,幾乎不比你差多少。”
張鶯鶯撲閃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說:“你不是要搶她回來做妻子,你是想去渤海做她的丈夫,我說的對不對。”楊昊用頭抵著張鶯鶯的頭,感慨地說道:“人生得一知己,死也知足了。”張鶯鶯冷哼一聲,悠悠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她生氣的時候別有一番風情,惹得楊昊心悸蠢動。
張鶯鶯見他不懷好意,忙岔話道:“後來呢,你出兵助她了嗎?大支邇城主肯去嗎?”
“去了,他說‘大統領如此說,這場東征的功勞非我莫屬了。不過我的部屬只擅長野戰,若他有城池,我卻不知如何對付,祈請大統領另遣一位擅攻城的上將軍與我同行。’我說‘這個我已經為你想好了,讓餘炎爐與你同行如何?你為徵東大元帥,他做副帥。將來是滅他國,還是立她母子,你們可擇機而定。若滅了她的國,你們不可害她母子,厚待他的族人,將他母親送來給我。你若願守,則國歸你,讓他回來;你若不願,則令他駐守,你仍舊回來。’”
張鶯鶯聽了這話,眼神黯淡下來,她伏在楊昊懷裡,說:“你的選擇是對的,人一旦在那個位置,只能無情無義了。”又說,“你支走了他,大石城裡還有什麼人駐守。”
楊昊道:“東征大軍共有契丹、回鶻、奚人馬步軍四萬四千人,餘炎爐的烈火營主力馬步軍八千人,共計五萬兩千人,號稱十萬,去年八月底在大石城誓師出征,大石城現有兩萬駐軍,分屬五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