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能見外人,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有人偷聽,所以她才出此下策。她讓我帶句話給你:皇帝服食的仙丹有毒,時日不多了。”
兩人各自想著心思,相對無言,車廂裡寂靜的怕人。
再拐過一個街口就是崇仁坊,做了郡王后,楊昊在皇城景風門外對街開了道門,出入十分方便。
楊昊忽然開口說道:“這雪遠不及草原上的好看。”
———
76。東風樓
車子到了府門口,楊昊掀開簾子就跳了下去,返身來扶晴兒下車,晴兒責道:“你還是這麼莽撞,地有多滑,摔倒了怎麼辦。”
楊昊道:“我的好孺人,留著這些話教你兒子去吧。”
汪春迎上來,說:“餘將軍在等您呢。”
楊昊道:“哪個餘將軍,餘晨灣?他來見我作甚麼。”
汪春見晴兒已經進了府,周邊沒外人,這才說道:“昨兒有人告發仇士良謀反,今早京兆府抄了他的家,在夾牆裡抄出了一些信箋,據說牽涉了朝中許多大員,朱樺雖然捂著掖著,仍不免透露了風聲,各路人馬紛紛想轍呢。他此刻來,必定也是因為此事。”
楊昊邊聽邊走,聽完,人已經到了大書房。
餘晨灣一身便裝,迎過來說:“郡王恕罪,叨擾了。”
楊昊道:“你我前世無仇,今生有緣,何來叨擾之說。我第一次入宮見到的第一位駙馬就是國公您啊。”
餘晨灣道:“我做駙馬以後,第一個打我的人就是你。說起來我們還真是有緣。”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引進書房,汪春上了茶。餘晨灣喝了口茶說:“兄弟此來,是有事相求,萬望郡王不要推辭。”楊昊道:“駙馬身令禁宮鎖鑰,盛眷正隆,朝臣誰不巴結,求我一個閒王何事。”
餘晨灣道:“您是閒王不假,可大總管也是真。不瞞大總管,兄弟添列元和社七佩劍之列,將來五社一統就是大總管的麾下,兄弟這事,非大總管不能解。”
楊昊笑道:“恕楊某孤陋寡聞了,竟不知駙馬也是佩劍。由此也可見五社隔閡之深,到了非一統不可的地步了。啊,老兄有何難處直說無妨,但能盡力,絕不推辭。”
餘晨灣讚道:“爽快!五社一統,兄弟必舉薦大總管為政務堂之首!”楊昊謙了幾句,餘晨灣這才切入正題:“今晨京兆府抄了仇士良的家,在夾牆之中發現了謀反的證據,其中就牽連到了小侄餘勇。小侄一向在邊軍效力,與閹黨從無半點瓜葛,遭人如此構陷,豈不是冤死了。”
楊昊道:“是非曲直,老兄就能判定清楚。”
餘晨灣道:“我敢以身家性命擔保,小侄若與閹黨有半點瓜葛,兄弟情願同罪。”
楊昊道:“你如此維護他,莫非他是你的私生子。”
餘晨灣的臉一時紅一時白,正要發作,楊昊笑道:“玩笑,玩笑話。老兄的心意我知道了,但能盡力,在下絕不推辭。”
餘晨灣長揖致謝,即命隨從將禮品奉上,楊昊欲待不受,他已經不管不顧地去了。
楊昊旋即讓汪春備馬,冒著風雪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尹朱樺見楊昊冒雪而來,驚道:“郡王有事喚卑職過去便可,何勞大駕。”
接入內室,又以刺馬營內禮參拜。楊昊道:“聽說你們抄了仇士良的舊宅,發現了一點東西。”
朱樺道:“大總管冒雪而來,卑職就知道是為了此事,卑職勸大總管,此事您還是不要過問了。”
楊昊道:“是陛下的意思嗎?”
朱樺道:“為國鋤奸,乃人臣的本分,何須陛下吩咐。”
楊昊道:“陛下近來操勞國事,精神睏倦,此事不必驚動他,你把查抄的東西移交給我便是。”朱樺厲聲道:“恕下官不能從命。”楊昊道:“你不必從命,東西我自己拿好了。”即命東方蘭看著朱樺,令汪春去取所抄之物。
朱樺怒道:“我要參你違制越權。”
楊昊道:“你最好想明白,身為佩劍,不遵大總管的諭令是何下場。”
朱樺翻著白眼,恨的牙齒髮癢,卻也無可奈何。
楊昊回到崇仁坊時天剛擦黑,宮裡忽宣旨讓他進宮。
李炎是在東風樓接見的楊昊,東風樓即李昂所寵楊妃舊居雨花閣。王拂兒相中後,李炎下旨將裡裡外外裝飾一新,更名為東風樓。
楊昊路過太液池時,雨雪朦朧,北風勁吹,別有一番蒼涼的意境。他多看了兩眼,不覺就吃了一驚,那湖心水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