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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豐州人對官府的信任和依賴還表現在官民同苦同樂,像隋臥虎大勝龍威營這樣的喜訊,就成了所有百姓共同的喜悅,因為他們還相信官府,官府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戰勝了敵人當然是一件值得歡慶的事情。

楊昊對這場勝利既興奮又覺得來的有些突兀,甚至一度感到不夠真實,同樣抱這種想法的還有張伯中。這些天張伯中一直忙於中受降城的重建,楊昊南征朔方時他曾短暫回豐安來代理過一段時間政務,楊昊凱旋歸來後,他便又回到了中受降城。

雖然遠離權力的核心,但張伯中對最近南方發生的一切卻十分關注,楊昊因為金鈴一案處死了隋方讓他隱隱不安,他能理解楊昊對律法威嚴的極端推崇,但這並不意味著張伯中就認同楊昊的這種做法。事實上,他認為楊昊這次做的有些過火,至少是欠考慮。

隋臥虎畢竟是河東降將,隋方又是隋家的唯一血脈,只憑這兩樣就要求處理這樁案子時必須慎之又慎,稍有疏忽便有可能留下難以言清的後遺症。

強/姦婦女固然最大惡極,但考慮到此事影響範圍十分有限,楊昊完全可以用一個較輕的刑罰來代替死刑。甚至他還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手中權力來赦免隋方,這樣做無疑是拉攏人心的好機會。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退一步來說就算要嚴肅軍紀,杜絕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那也可以把隋方像李海等人那樣判個二十年苦役,只要人活著,隋臥虎、隋鳶就只要感恩戴德的份了。

可楊昊卻採取了極其嚴厲的手段,為了一個無名無姓的侍女,他刺傷了兩個實力派將軍的臉面,人活一張臉,傷了人臉面就等於把人徹底得罪了。

若是在和平時期,這種做法雖然欠妥,到底也不用擔心會鬧出什麼亂子來,畢竟對軍隊的控制楊昊還有許多值得稱道的地方,即使是位高如李通,權重如隋臥虎,若走上反叛這條路,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問題在於現在並非太平無事,仇士良集中全力在做最後的一搏,“戰神”文世茂親自披掛上陣,災難以泰山壓頂之勢襲來,防不勝防。手握實權的隋臥虎已經站到了風眼lang尖,誘惑他的東西太多了。

張伯中急切地想知道風鈴渡到底發生了什麼,從這裡可以判斷、評估一下隋方之死給隋臥虎、隋鳶兄妹究竟帶來怎樣的影響。張伯中從內寺坊舊部那裡搞到了隋臥虎奇襲龍威營的內部報告,這份報告出自隱伏在飛虎營裡的幾個內寺坊臥底之手,內容豐富詳實。

透過仔細分析對比,張伯中最後斷定這一仗隋臥虎是冒了很大風險,盡了全力的,是真打而不是假打。僅從這點來看,隋臥虎並無任何可疑之處。他這麼做的目的很可能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以消除因隋方一案而讓楊昊對自己產生的不信任。

“難道是我誤解他?他隋臥虎真是一個赤膽忠心,又大肚能容天下的真情漢子?他對隋方的死真的絲毫不介懷,是自己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張伯中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然後他喚來親信,將一封書信交到他手裡,囑咐道:“務必親手交給大人。”

信使專人快馬趕赴豐安,到豐州後才得知楊昊已於當日清早啟程南下小長安了。信使猶豫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決定先回中受降城,請示張伯中後再做計較。

對隋臥虎的這場大勝感到困惑不解的除了楊昊、張伯中還有文世茂。在得知龍威營一夜之間全軍覆沒時,戎馬半生的老將默然佇立,半響無言。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親軍衛率竟會一夜間飛灰湮滅。

龍威營的名字為天子所賜,是自己手中絕對的王牌,龍威營的最好戰績是以一營之力守城八個月,致使十萬之敵不戰而退。在文世茂的計劃裡,龍威營至少應該對付西寧軍的三個營,否則就是這支王牌勁旅的莫大恥辱!

可是現在……而做到這一切的只是西寧軍的一個營,人數甚至還少龍威營五百人。

奇蹟!這簡直就是奇蹟!好恐怖的奇蹟!

文世茂命參軍、幕僚儘可能地收集隋臥虎的資料,老將軍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研讀,最終他長出了一口氣,嘆息道:“不怨仇公力主讓我掛帥,這楊昊確實不同凡響,連隋臥虎這等虎將也服膺於他的麾下。難得,難得啊。”

話說到這,卻見幕賓應古流在一旁微笑,文世茂頗為不解地問道:“慕辰,難不成你也認為隋臥虎取勝乃是偶然?”

應古流笑道:“大帥未免太高估楊昊啦,您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