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你就準備準備做仙女縣的縣令吧。
呂芮撇撇嘴,臉上堆著笑,不緊不慢地跟著。等楊昊看完眾人獻的禮物,便招呼眾人入堂飲宴。
新府落成,一連慶賀了三天,這幾天楊昊都是醉醺醺,迷迷登登,第三天深夜,客人們告辭,呂芮服侍他洗簌,楊昊用力地推了她一把,罵道:“你滾,要你管。”
自己倒在榻上,蜷縮成一團,抱著頭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正午,醒後,睜著眼又躺了一會,直到聞到一股醉人的香氣。
他一躍而起,叫道:“東方蘭,是什麼味道?”
東方蘭道:“孺人在外面烤魚呢。”
楊昊道:“不對,不對,她那手藝,烤的魚貓都不吃。”
說著跳起來就望外走,深秋清冷的陽光照滿了庭院,果然有一副烤架,兩個年輕的女人正忙活著呢。
其中一個是呂芮,被煙火薰的直咳嗽,還有一個人,楊昊看了一眼,心裡直跳:卻是王芸兒。
孟氏原來就和他們住在一起,新府落成,衣揚請示呂芮要不要把王芸兒母子搬過來,呂芮反問他:“你說呢。”衣揚眨眨眼,說:“論理照料結義兄弟的遺孤,是應該接過來,可是要是接來,總該有個什麼名分吧。是下人,還是主子呢。”
呂芮說:“遜兒是郡公的義子,她是我的姐姐,這個名分還不夠嗎,你非要給她弄個孺人的名分才能進來嗎?”
衣揚嚇得伏地叩首道:“不敢,不敢,嚇死奴婢了。”
呂芮冷笑道:“嚇死?我看你是要笨死。”
衣揚撇撇嘴,道:“喲,孺人您今兒心情不好,又拿奴婢開心了。”
呂芮罵道:“不拿你開心,我養著你這個半男不女的東西做什麼。”
衣揚聞言,捂面痛哭,風擺楊柳般地跑了。
這時,呂芮的嫂子顧氏給她送賬本來,見呂芮臉上似笑非笑,便說:“他好歹是個王府的官,你不能這麼欺負他。”
呂芮說:“我欺負他什麼了,你以為他真生氣啦,他這是逗我玩呢。這奴才慣會使小意兒逗人呢。”
顧大華賠笑道:“還是你有手段,我看咱們姑爺跟他說話也沒這麼取便呢。”
呂芮一手翻著賬本,一邊“嗤”地一聲冷笑,把臉一寒,說:“姑爺?而今這府裡只有一位郡公,哪有什麼姑爺。”
顧氏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說:“您瞧我這嘴,又說錯了。該打,該打。”
呂芮說:“是該打,只是打錯了地方,嘴為什麼說錯,還不是腦子糊塗。”
一句話噎的顧大華直翻白眼,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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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忽悠,忽悠,忽忽悠悠
一個深秋的午後,楊昊從五軍大元帥府飛馬直入郡公府,穿儀門,走抄廊,轉彎抹角,直抵宣明堂外才下了馬。又一陣風似的穿堂過室,過了三層簽押房,從暗門抄近路進入第四進的小書房院子。
一株落光了葉子的棗樹下,呂芮正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搖椅上,臉上蒙著個手絹,愜意地曬著太陽,楊昊咳嗽了一聲,從她身邊路過,帶起的一陣風吹掉了蒙在她臉上的絲質手絹。呂芮閉著眼正睡的香甜,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微笑的臉。
楊昊見她沒有動彈,便又折身回去,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說:“回屋睡,別凍著了。”
他回到書房,先抄著銅盆裡的涼水洗了把臉,用衣袖一擦就端坐在了書案前。
楊昊從貼身文袋裡拽出一封信,拿了剪刀剪開書信一角,費力地將信紙從信封裡拽出來。那是一種用絲棉特製的紙張,堅韌結實如羊皮,用力撕扯不易爛,用水浸泡三天三夜紙上的字跡仍如新寫的一樣,但有一樣,這種紙十分怕火,放在火邊輕輕一烤就會發黃變脆,用嘴輕輕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呂芮進來了,雙手捧著一碗茶,迷瞪著眼,臉上掛著剛睡醒的慵懶,腳則像踩在棉花團上一個勁地髮漂,整個人懶洋洋的,似乎站著也能睡著。
她把茶碗放下,就杵在那心不在焉地為楊昊磨墨。
楊昊擺手說道:“去去去,犯困就邊睡去,我這不需要你侍候。”
呂芮聽到侍候兩個字,眼睛突然一亮,說:“你要侍候我。”楊昊白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有那麼多人伺候你,你還知足,我聽說你把衣揚喚來喚去,跟喚一條狗一樣,你可真有本事啊。”呂芮幽幽一嘆,說:“有什麼法子,我不狠些,就無立足之地了。”
楊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