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端著薑茶仍往前走,侍衛們趕忙讓開。毛福林等人恭敬地迎到了門口,口稱“小娘”。文世茂對芸孃的態度卻很冷淡,他側過臉去,踱步走向窗邊,始終沒有看她一眼。芸娘尷尬地退了出來,饒是她脾氣再好,臉上也罩了一層寒霜。
快到她居住的小院時,芸娘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委屈,她捂面哭泣起來,大滴的淚珠從指縫滾落。忽然一條纖瘦的身影從暗處竄了出來,攔腰摟住了她。芸娘嚇了一大跳,待她弄清來者為何人,她就揮舞著一對粉拳在那人的身上擂了起來:“嚇死人了你,光天白日的你不要命了嗎。”
摟著她的是個十**歲的俊俏少年,一對水汪汪的桃花眼勾人心魄,他名叫婁二郎,是文世茂的一個管家。面對芸孃的責罵,婁二郎恬著臉道:“若是不見你,我才要沒命了呢?”他一邊說一邊就把手往芸孃的裙子底下摸,芸娘隔著裙子按住他的手,笑罵:“真瘋了你,讓人看見怎麼得了。”
婁二郎毫不理會她的警告,他有的是讓女人帖服的手段。儘管芸娘戰戰兢兢,一百個不願意,但被他這上下其手一頓亂摸,渾身都熱了起來。她主動投懷入抱,香唇貼上去狠命親吻起來,婁二郎用腳踹開門,衝進了她的閨房。
一陣風消雨散,芸娘還有些意猶未盡,她坐在床頭苦巴巴地看著忙著穿衣跑路的婁二郎。芸娘扯住婁二郎的衣襟道:“你不要忙著走,再陪陪我。”婁二郎笑道:“我的小乖乖,若在這兒被逮到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你也要受牽連的。”
他在芸孃的臉上香了一口,已經準備離開了。芸娘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腰,柔聲說道:“你要是走了,休想以後我再幫你。”婁二郎聞聽這話,禁不住渾身一顫,忙堆上一張笑臉安撫芸娘道:“不是我狠心要走,實在是怕被他撞見了。我死不足惜,可你怎麼辦?”
芸娘聽到這話心花怒放,她用雙條蔥嫩的手臂勾住婁二郎的脖子,柔聲笑道:“他不會回來的,他正跟毛福林他們議事,議完事一定會喝酒。不到天黑絕不會回來的。”婁二郎笑了笑,小心地問:“毛福林來了,還有什麼人也在。”
“韓林江、蔣玉樂,他只愛著三個學生。”
芸娘柔媚的聲音幾乎要把婁二郎融化了,他把剛剛穿好的衣裳又剝個精光,重新推倒了芸娘……
天剛擦黑,隋臥虎就得到了毛福林回延州的密報,他立即決定親率飛虎營主力奔襲龍威營。龍威營是文士勳兩營親衛中的一支,全營總兵力近兩千人,步騎混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此次北伐,因連庸阻撓一度進展緩慢,文世茂決定出奇制勝,他令龍威營大膽穿插到小長安西南七十五里的風鈴渡,做出一種兵臨城下的架勢。
連庸騎牆兩面吃的優勢蕩然無存,他不得不做出選擇倒向一邊,楊昊他信不過,文世茂他也信不過,不過兩害相較取其輕,追隨文世茂,即便將來敗了自己也還可以到長安做個閒官;追隨楊昊?他自己尚且在劫難逃,還能顧得上自己?
風鈴渡是一座只有幾百戶人口的小鎮,隸屬綏州,因接近小長安和麟州,一向為三不管地帶,佔領風鈴渡就等於在小長安、麟州、綏州之間插了一顆釘子,這讓隋臥虎坐臥不安,他早就想拔掉這根釘子了,但因連庸倒向文世茂後,毛福林的第一師突然急進至風鈴渡西南三十里處,隋臥虎不敢冒這個險。
按照左軍軍制,調動一個團的兵力必須得師主將下令,毛福林去了延州,這意味著自己若率軍攻打龍威營,近在咫尺的第一師是不會派出大股援軍的。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隋臥虎決定拿龍威營開刀。
大軍集結完畢,前隊已經出發,隋臥虎召集幾名哨長做了最後訓話,然後他開始收拾衣甲準備出發。這時隋鳶突然闖了進來,一進門她就把中軍護衛趕了出去。看著妹妹那張陰沉瘦削的臉,隋臥虎不覺一陣難過,隋方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你真的還要為他賣命?”隋鳶的眼中都噴出了火。
隋臥虎吃了一驚,兩步搶到門前向外望了望,讓他略感意外的是門外清一色的都是隋鳶的親信。隋臥虎又是一驚:“你要做什麼?”
隋鳶把一份擬好的起事手令和自己的佩刀放在桌案上:“我咽不下這口氣。要麼你答應聯絡舊部反楊昊,要麼你拿這把刀殺了我。”
“胡鬧!”隋臥虎恨恨地喝道,“他是咎由自取!我就不明白,你也是女人,隋方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你竟然還要為他求情。”
“可他是我們隋家唯一的血脈!”
隋鳶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