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楊昊甚至還幻想著他能以幕賓身份繼續輔佐自己,但見了面,聽了他的這些話,就知道這個想法其實很幼稚,張伯中說的對,緣分盡了。
想到自己即將失去一位亦師亦友的好軍師,好下屬,楊昊的心裡就感到一陣陣的失落。空落落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這種感覺只是在他離開豐州,逃入大漠避難的時候有過,那時他聽說晴兒跟著關索去了長安,自己突然覺得心中一件至關要緊的東西丟了,如同丟了一塊心肝,久久令人難以釋懷。
最後,楊昊問張伯中:“先生還有什麼要教我的嗎?楊昊洗耳恭聽。”
張伯中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大唐需要霹靂之君,也需要寬厚之君,請大帥三思。”
楊昊默思良久,默默點頭。門外東方蘭已經備好了馬車,眼見分別在即,楊昊不覺眼圈發潮,他拉著張伯中的手,和他並肩往外走,路上他又問張伯中:“先生走後,誰可接替。”張伯中道:“鄭帥可以參與軍事,方立天可以處理私務,至於朝堂之事,大帥可與穆蘭青和二張商議。至於軍師廳,名與權不可同假一人之手,否則只能害人害己。”
楊昊微笑點頭,待東方蘭扶著張伯中上了車,他從侍衛手裡接過一個大包袱雙手遞給了張伯中,笑道:“先生可多置良田美宅,多買美人歌姬,逍遙度日啦。”
包袱入手十分沉重,張伯中微笑道:“多承美意。”放下了包袱,抱手在胸前,含淚說道:“大帥,多多保重。張伯中告辭了。”
目送張伯中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不見了蹤影,楊昊仍佇立不肯回頭,直到東方蘭再三催促,這才回身望回走,一路上他只覺得雙腿輕飄飄的,總難踩踏實。回帳坐定,取了公事本在手,半晌看不進去一個字,轉眼又是掌燈時分。東方蘭進來說道:“方立天來向大帥辭行,是否接見?”
楊昊點頭,方立天向楊昊行禮已畢,恭恭敬敬地站在公案前,說道:“屬下來向大帥辭行。”楊昊道:“你老師走了,你為何不去送行?”
方立天道:“我拜張伯中為師,乃是奉命行事,我與他並無師生之誼。”
楊昊道:“可我告訴你,他臨走時向我舉薦你,要我重用你,你不認他這個師父,他卻很欣賞你這個弟子。”
方立天漠然一嘆,說道:“恨之恨我與他有緣無份。”說時,眼圈竟有些發潮。
楊昊不動聲色地說道:“此次平定叛亂,你立了大功,未得獎賞,卻要你隱姓埋名去那瘴氣之地,放棄到手的繁華,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你心裡怎麼想?”
方立天道:“我能不能不去?”
楊昊道:“不去不行。”
方立天道:“大帥深謀遠慮,屬下難測高深。”
楊昊道:“這些表忠心的話就不要講了,你背叛師父,忠義無虧,私情有缺,去南方立份大功回來,將來才好翻身。南詔乃大唐西南大患,早晚必要平之,然其國兵強馬壯,我國數番敗於他。他又不似西北,數百年糾纏,知根知底。將來若要圖之,必先知其底細。你去那責任重大,希望你盡心盡力,做南詔的萬端。”
方立天道:“屬下定當竭心盡力,誓死追隨。”
將行,方立天又問:“屬下此去,木荔是否可以同行?”
此次嚴魯策動胡靈衣、張伯中叛亂,木荔身受其害,受了不少委屈,待平叛時,她又身先士卒,親自率衛士追緝嚴魯,親手斬殺嚴魯隨身鐵衛六人,自己也負了傷。
楊昊問道:“她的傷好些沒有?”
方立天回道:“已無大礙。此去南詔年深日久,我恐她一人留在西北難以應付。”
楊昊道:“你夫妻在一起固然好,只是她走了,幼子誰來撫養?”
方立天聽了這話,雙眼含淚,跪拜道:“犬子就託付給大帥了。”
楊昊笑道:“幼子豈可離開父母?你放心地帶去吧。”
———ps:今早聽到13號的降溫報告,中午閒立窗前,樓下一堆美女路過,嘻嘻哈哈的,胸前顫酥癲狂好不誘人,忽而想,時光如流水,轉眼天又涼,此等景緻,得待明年五月才能見。心中愁悶,回作此文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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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末世靡音
河西之地積雪盈尺的時候,長安城才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場遲來的雪下的異常大,這個冬天長安城冷的出奇,種種詭異之事層出不窮,亂象叢生。
城南安義坊的曹姓人家養的母貓竟然在大雪之夜生了一隻只有一隻眼的貓仔,因為鼻子孔長到了嘴裡,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