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把呂芮守寡期間跟僮僕私通的醜事抖露出來。到了黃昏,楊昊從西北五軍兵馬大元帥府回來,見他哥嫂坐在二道門口石階上悽悽惶惶,便令人喚入宅中洗漱。
一面輕責呂芮待哥嫂無禮過甚。
呂芮哭泣道:“你打了敗仗帶著小魚跑到蠻人那避難去了,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回家去傍養父母吃碗殘羹冷炙,自家弟弟都沒言語,他倆卻苦苦相逼,百般不肯容我,逼著我改名換姓再嫁他人,如今看我重得富貴,又來攀附,這等趨炎附勢的小人,跟他一刀兩斷最好,免得看著氣惱。”
楊昊笑道:“這世上有幾人不趨炎附勢,好歹他們也是知根知底的親戚,人家來投奔,怎可閉門不見?這些年你吃了許多苦,追根究底錯在我,與他們何干?若說有愧,是我有愧於你。你要怪怪我,要發脾氣衝我來吧。”
呂芮破涕為笑道:“誰敢跟你爭執,你既為他們說情,我還能說什麼?只是你能大徹大悟看淡人情,我做不來,這口惡氣不出,我吃飯也不香,睡覺也不穩。”
發了一通牢騷還是吩咐將堂哥堂嫂安頓下來,未幾,又讓派人去河東變賣他們家產,取了他們家小,留在府中幫辦家務。
尋找王芸兒母子的事辦的也算妥帖,楊昊在小長安兵敗,豐州城一片混亂,先是晴兒和關索離去,不久小魚又失蹤了,再後來呂芮也捲了細軟悄然離去。
王芸兒只得抱著孟遜趁亂逃出豐安,去永豐投靠父親王仁通。楊昊成了欽犯後,王仁通的梅山煤礦也被官府封查,王芸兒母子只得又隨父親回到原籍秦州鄉下。
經過這番折騰,昔日的豐州首富徹底敗落,王氏一族上百口人在秦州鄉下守著幾百畝薄地度日。鄉人見王芸兒青春年少,又是功勳之後,勸其改嫁,亦有當地官紳豪戶願意接納,怎奈王芸兒堅意不從,為杜絕騷擾,她自己剪了頭髮,穿上麻衣,種菜養魚為生,含辛茹苦地撫育孟博昌的遺孤孟遜。
特使趕到秦州時,王仁通已經病死,王家族人離散,王芸兒母子日子困窘,雖一日兩餐稀粥野菜,孟遜面黃肌瘦,王芸兒形如骷髏。聽聞使者要接她去豐州,王芸兒抱著孟遜哭了一場,向使者說要收拾一下行李。
使者不以為意,在屋前水池邊看魚,逗弄孟遜玩耍,約一炷香的功夫仍不見王芸兒出來,心覺有異,趕忙進屋檢視,卻見王芸兒已經懸樑自盡。
腳下留有血書,泣血懇求楊昊妥善照管孟遜。
特使嚇的肝膽俱裂,慌慌張張將王芸兒解下來,不管不顧地施救,這無心之舉,竟然喚醒了王芸兒,事後特使推測可能是她太瘦的緣故,輕飄飄地掛在房樑上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乃是不幸中的大幸。
楊昊見到王芸兒上吊前留下的血書,頓時撕的粉碎,摜在王芸兒面前,厲聲責罵道:“我見你母子孤苦無依,接來贍養,以全兄弟之義。你竟尋死覓活,至死也不肯見我,你把我楊昊當成了什麼人?”
王芸兒伏地請罪,泣哭道:“妾身讓豬油糊了心竅,罔顧了大帥一片好意,賤妾知錯,大帥若見責,妾身一人承擔,請看在博昌份上,不要責怪遜兒。”
呂芮笑著扶起王芸兒說:“他在豐州聽聞王老先生病故,姐姐在秦州生活困窘,無人照顧,欲送錢糧過去,是妹妹多嘴說,錢糧可濟一時之急,少了頂不了用,多了又易惹禍,這才勸他接姐姐來,既全了兄弟之義,也免了王老先生九泉下牽掛。”
呂芮說到這,忽然話鋒一轉,責王芸兒說:“姐姐你就不該耳根軟偏聽偏信,她們圖謀你不能得手,就造謠害你。我家大帥真要想娶你,大可明媒正娶,何必使那下作的手段。說句難聽的,當今大唐,他要是真看上了那個,誰能躲的過?你一死是清靜了,遜兒怎麼辦,你就不怕他遷怒於遜兒?我可告訴你,他這人小心眼的很,你要是惹惱了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王芸兒苦笑道:“妹妹說了這麼大串話,無非是要勸我苟活著。我懂了,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遜兒活著,你放心吧,我再不會做婦人之見,尋死覓活的了。”
晚上設家宴為王芸兒母子接風洗塵,宴上楊昊收了孟遜做義子,讓呂芮認了王芸兒做姐姐,接入內府奉養。
入夜後,楊昊和呂芮同時失了眠,一個閉著眼想心思,一個睜著眼想。半夜,楊昊夜起歸來,呂芮抱著他的胳膊,笑問:“睡不著,是吧?是為了孟嫂子?”
楊昊道:“我沒想到她對我成見這麼深,我這都成什麼人了。”
呂芮冷笑道:“那是因為她心裡有你,想跟你又拉不開面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