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怛達人,告訴他們在牙城的西北角有條地下排水道直通牙城,排水道可容兩個人並肩爬進去,且牙城裡的出口就在北門旁邊,完全可以採用奇兵突襲的辦法拿下北門。
怛達人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孟明就自告奮勇為怛達人引路。下面的軍官不敢決斷,他們將此事稟告了白水狐,白水狐召見了孟明,問道:“你為何要幫我?你想要什麼?”孟明道:“武圭豪害死了我妻子,我要他的人頭來祭奠亡妻。”白水狐準其所請,挑選了三十名勇士隨他進城。
眼望著孟明離去的背影,白水狐找來自己的心腹小校叮囑道:“回去盯著曲處機。他要是想逃,格殺勿論。”小校領命而去。副將瓦德雷不解其意,白水狐道:“這老兒說的不錯,人心向背果然是能決定生死存敗的,此人若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為他人所用。”
孟明領著三十三名怛達勇士,從排水道悄然潛入牙城。白水狐約莫時間將到,便佯裝攻城,吸引守軍的注意力,以作配合。眾人事先都穿著唐軍號衣,進城後一時竟未被發覺,等到武圭圓發覺有異樣時,眾人已經靠近了北門。孟明拔刀吶喊,率先砍翻幾個守門小校。三十多名怛達人一起動手,瞬間便砍翻了守門衛士,開啟了牙城北門。
武圭圓急命弓箭手封堵缺口,箭矢如雨而下,孟明一干人紛紛中箭倒地。但大勢已去,白水狐親自披掛上陣,率數百室韋鐵騎冒著箭矢,蜂擁入城。武圭圓舞刀來戰白水狐,只一合便被白水狐劈於馬下。正在城頭指揮督戰的武圭豪見大勢已去,竟眼一閉,濁淚流了滿臉。
梅園園領著一干衛士衝到城頭,勸道:“大帥,咱們從西門出去還來得及?”武圭豪無奈地一嘆:“就算能逃出城去,終究也免不了一死。罷了,你們都逃命去吧。”梅園園道:“外甥願與舅舅同生死!”回頭招呼眾人道:“跟我殺出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武圭豪聞言讚道:“好樣的!”他拉住梅園園的手,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去廟裡把王氏一門都砍了,咱們殺不了白水狐,讓王奔去殺他。”梅園園應聲是,轉身便走。武圭豪又一把扯住他,叮囑道:“記住,換上怛達人的衣裳,再留幾個活口。這盆髒水定要潑在白水狐身上。”梅園園道聲“曉得”提刀而去。
蓮花寺中被囚禁的王氏族人聽到牆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莫不是膽顫心急。封氏與嚴氏商議道:“武圭豪若是戰敗只怕要拿我們出氣,卻如何是好?”嚴氏道:“後院有口枯井,可以藏人。”封氏心慌意亂道:“一口井裡又能藏幾個人?”嚴氏苦笑著說:“眼看就是滅門大禍,能藏幾個算幾個吧。”
梅園園叫了二十幾個士卒換上了怛達人的衣裳,吶喊著殺入蓮花寺,逢人便砍,可憐這些老弱婦孺,毫無還手之力,被這一干槍兵悍將,砍瓜切菜一般,殺得屍橫遍地。
梅園園正砍殺的得勁,冷不防卻見瓦德雷帶著一隊室韋人闖了進來。瓦德雷是奉命來保護王氏族人的,一個要殺,一個要護,水火不能相容,免不了又是一場拼殺。梅園園兵少,終是一敗塗地,自盡身死。此時,王氏族人還剩十數人躲在屋中,士卒們欲帶眾人出寺,王氏族人不辨真偽不肯動身。瓦德雷遂下令將眾人全部屠殺,又命士卒一間一間屋子搜尋,確信沒有活口後,便放了一把火將蓮花寺燒為平地。
眼看著蓮花寺化為熊熊火海,偏將問瓦德雷:“大帥命我等將王氏族人平安帶回,將軍卻將他們殺了,大帥若怪罪,如何是好。”瓦德雷冷笑道:“大帥不過是不想別人在他頭上潑髒水罷了,如今髒水已經被人潑了,也只好殺入滅口了。”見偏將仍不放心,遂拍著胸脯道:“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恰在此時,忽聽得牙城南門處“咚咚”號炮亂響,數百人齊聲吶喊:“二將軍回來啦!二將軍來救你們啦!”隨聲只見大隊室韋人從牙城南門潰退進來。瓦德雷迎上前去,正要阻止潰兵,卻被熊林岱一箭取了性命。
一天前,王奔巧用連環計,借白水狐安插在五柳灣的奸細,將自己攻城的假訊息傳到的白水狐的耳朵裡,白水狐當時興奮異常,拿著情報去見曲處機,讓他為自己籌劃攻城方略,誰知曲處機卻勸他將情報告知武圭豪,讓他有所防備。曲處機的理由仍是“實際未成熟,不宜輕舉妄動”。
白水狐對此大為不滿,他開始懷疑曲處機對自己的忠誠。其後他撇開曲處機自己和參謀們籌劃了一個火中取栗的計劃,一切完備,卻等了一場空。自己沒有攻打南城。王奔用這條計策不僅離間了白水狐和曲處機,也加劇了武圭豪對白水狐的猜疑。這才逼得白水狐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