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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盡望鄉。”

馬躍敗局已定,這點王峰可以從攻城士卒的精氣神上看出來。前軍將士顯然已經厭倦了自己打自己人,即便是馬躍親自持刀在河岸上督戰,士卒們也顯得心不在焉。攻守雙方甚至達成了一種默契,士卒們射出的箭不是往對方身上射,而是射向了厚實的土牆,或者是往空亂射,一邊射一邊還要關照一句:“快躲開,放箭啦。”攻城的雲梯架起來後,半天沒有人往上爬,然後被城頭的守軍從容推倒。

摔斷的雲梯抬去修補,工匠們像八天沒吃飯一樣,磨磨蹭蹭,一架梯子七八個人總得折騰半天才算完工。

馬躍也看出了這一點,仗打到一半,他就躲進了停在河面上的座船。馬卡氣哼哼地說道:“這他媽的叫打仗嗎?比平時操練還隨意,再這麼打下去,只怕天一黑他們就要升起篝火烤肉喝酒了。”馬躍苦笑道:”以你看,我該怎麼辦?”馬卡想了想,嘆了口氣道:“還是退兵吧。咱們退了,他們該打起來了。”馬躍明白馬卡說的“他們”是指王峰和白水狐,可能還包括王麟。

“現在是騎虎難下呀。”馬躍嘆道。他本來信心滿滿地以為只要集中兵力從城南進攻,還是不難開啟一個缺口的,可是當第一**擊失敗後,他就意識到自己錯了。自己手裡的這支軍隊已經全然喪失了鬥志。人心這東西就是這麼難以琢磨。剛剛還是鬥志昂揚、視死如歸,轉眼之間就土崩瓦解了。領軍多年,馬躍很清楚軍心潰散意味著什麼,他更知道兵敗如山倒的後果將有多麼可怕。

他必須得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鳴金收兵。”馬躍終於下了決心,不等參軍校尉詢問又補上了一句,“命令退下來的各隊立即沿河布寨。”

“可是這……”堅城之下背水紮營,無疑是兵家大忌,參軍校尉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主將。

“休得多言!本將自有主張。”馬躍粗暴地打斷了參軍校尉的話。參軍校尉的顧慮並非多餘的,不要說亂哄哄地紮營很容易給敵人以可趁之機,就算是紮好了營寨,王峰也只要一個衝鋒就能沖垮它們。但事已至此要想把主力撤下去,也只能犧牲一部分的利益了。

城頭上,吟完詩的王峰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王贇、王弼叫到面前,笑著說道:“把你們藏的酒肉都拿出來,讓大夥吃飽喝足,再休息一個時辰。今晚我讓你們出去殺個痛快。”王贇望了眼在河邊亂哄哄紮營的前軍士卒,喜上眉梢:“馬躍真是徒有虛名,背水紮營豈非自尋死路?”王弼道:“我看他並不傻,他這八成是想跑。”王贇不解:“想跑還紮營做什麼?錢糧多的燒手?”

王弼笑道:“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怕撤退時被我們咬住脫不了身,這才故意擺出這副架勢。你沒看見白天攻城的軍士們個個無精打采的,他這一退,咱們一追,那邊弟兄說不定就反了呢。”

王贇聽完,琢磨許久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問王峰:“二哥,他說的對嗎?”王峰看了眼一臉稚氣的王弼,又看了眼一腦子漿糊的王贇,笑罵道:“朽木不可雕,孺子卻可教。都快去準備吧。”

當晚亥時二刻,中受降城南門悄悄開啟,王贇、王弼兄弟率領八百精銳牙軍,突襲了河灘上的天德前軍營寨。營寨裡空空蕩蕩只有少許守寨邏卒,見牙軍殺進來幾乎沒做抵抗就繳械投降了,一問俘虜才知馬躍和前軍主力早已悄悄地撤到了河南岸。王贇拍掌大笑:“十三好見識啊。”跳著腳衝南岸罵:“馬兒,小爺在此,有種過來跟爺大戰三百回合。”

王弼提醒他:“快看看二哥給你的錦囊裡寫的什麼。”二人出城前,王峰曾親手交給王贇一個錦囊,囑咐他在得勝之後與王弼一起啟視。錦囊裡是王峰的一道手令,二人並頭去看,不覺都是又驚又喜。王贇衝著正在營寨中搜尋器物計程車卒大吼一聲:“丟了盆盆罐罐!隨老子殺狐狸去!”

白水狐在中受降城以北紮下三座營寨,三個角分別對著呼延谷、回樂寨和中受降城。彼此相距都在二十里以上,白水狐駐守北寨應對呼延谷的馬弩。此前他已一連三次敗於馬弩之手,但他相信只要王氏兄弟能恪守盟約,解除他的後顧之憂,自己還是有足夠信心反敗為勝的。

王峰在取得城南大捷後,便斷定馬躍已經不是自己的主要對手。他悄無聲息舉起戰刀,並忽然轉身刺向了白水狐的後心。就在王贇、王弼兄弟率軍攻打前軍營寨時,王峰親率牙軍主力出城奔襲白水狐的南寨。在此之前,王峰讓八十名軍卒趕著五十頭黃牛、一百隻羊和十五車酒到南營慰問,室韋人興高采烈地接受了物品,並留下這八十名士卒在營中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