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關門退了出去。楊昊有些尷尬,此刻出去,豈不等於告訴門外的廚娘自己跟晴兒是一對假夫妻?那樣用不了多久閒言碎語就能傳遍整個小鎮,日後讓她怎麼做人?……
楊昊有些不知所措。
晴兒看出了他的窘迫,微微一笑,指著牆角道:“你就站在那……面壁思過。”這是楊昊第二次看到晴兒露出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笑與先前違心擠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楊昊真的就規規矩矩地站到了牆角,站的筆直。
晴兒抿唇一笑,飛快地脫掉衣裳鑽進了被窩:“你轉過來吧。”
楊昊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過了許久他才壯起膽子坐到了床沿,想跟晴兒說幾句話,一時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
“篤篤篤”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廚娘送來一碗熱騰騰的大棗紅糖羹。
楊昊便道:“這幾日還要煩勞媽媽過來照顧她。”廚娘笑道:“早該如此啦,你們這些富貴人家出來的人,哪裡知道這塞外的苦呢。”楊昊服侍著晴兒喝了紅棗羹,捧著碗呆呆地盯著她看。晴兒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拉過被角蒙上了頭,過了一陣她掀起被角說道:“你在那頭睡吧,脫了外面的衣裳,小心彆著了涼。”說完把頭蒙起來側身朝裡睡了。
楊昊吹熄了燈,摸摸索索脫了外面的皮衣,鑽進了被窩貼著晴兒的腳睡下了。睡到半夜的時候,楊昊把晴兒的腳抱在了懷裡。
……
二日一早,陽光明媚,颳了好幾天的寒風也停了。
楊昊來到巡城營時,出班巡邏的兩隊步軍士卒剛剛歸來,第三隊士卒也已經列好佇列正準備出城。按照規矩,白天只有一隊步軍士卒在鎮子周圍巡警,馬軍一半留守營中,另一半出城巡警,至午後換一次崗。因為還沒有到吃飯時間,退回來的兩隊士卒都留在營門內的小校場上操練。
韓遂腰懸橫刀,身背弓箭大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四名健卒,都背弓持槍腰懸刀。韓遂見楊昊看操練看的很認真,便問道:“大人在禁軍呆過,看這些有點不堪入目吧。”
“這裡所用的操典跟宮中禁軍一模一樣。似乎邊軍不該如此吧。”
“禁軍邊軍都是大唐將士,衣甲糧餉不一樣,難道連操典也要弄成兩樣嗎?”韓遂似有感而發,又似在搶白楊昊。楊昊有些尷尬,忙轉移了話題:“把秦大人送的獵狗、獵鷹都帶上,打些獵物犒勞犒勞弟兄們。”韓遂笑道:“我正有此意,長史大人不說,回頭我就要向您討借了。”二人哈哈一笑化解了剛才的尷尬。
橫塞鎮外數百里都是灘塗、草地、樹林、小山,縱馬賓士時心中頓生一種說不出的豪情壯志。六人所騎的都是良種河西馬,這種馬體型高大,能負重,耐力和爆發力都不錯,更難的是耐得住飢渴。
楊昊一邊檢視沿途地形,一邊打獵。正午時分,眾人在一座土山下落腳。侍從拾柴點火燒水煮肉,楊昊與韓遂走上土山山頂,往北望去,一片荒草蒼茫,天盡頭有一條碧藍的河流。楊昊驚道:“這莫不就是黃河?”韓遂道:“大人好眼力,這裡便是黃河,再往北就不是大唐的疆域了。遙想當年由此向北萬里之內都是我大唐河山啊。”
楊昊嘆息了一聲,忽問道:“昨日聽你說河北有‘鬼城’,這‘鬼城’究竟是何地方?”韓遂聞言略微一驚,自己信口一說,他竟就留心記住了,於是指著北方道:“由此往北數千裡地之內,有數百座廢棄的軍寨,這些都是開疆戍邊的前輩們留下的。國勢衰落,邊地失守,這些耗費了無數人心血建築起來的城鎮軍寨就都廢棄了。後來,戰敗獲罪的流卒們佔據了這些地方,他們招募流民開墾土地、放牧牛馬,幾十人一夥,數百人一幫,個個自立為王,不服朝廷管治。這些人沒有戶籍,既不屬於大唐也不屬於回鶻,我們都管他們叫‘鬼子’,他們所居住的城鎮軍寨也自然就成了‘鬼城’。”
楊昊道:“天德軍為何不收攏他們為朝廷效力?”韓遂道:“天德軍如今只顧著內訌,哪裡顧得上開疆拓土?”楊昊覺得私下裡議論上官是非,並不妥當,便笑了笑沒有接話。
土山地勢雖然不高,但四周都是空曠無垠的平地,加之碧空萬里,荒草蒼茫。楊昊不禁心生感慨,說道:“如此山河卻落在一群無能的閹黨手裡,真是可恨!”韓遂察言觀色良久,忽問道:“長史大人也覺得閹黨專權可恨?”
楊昊心中一驚,暗自後悔,忙道:“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你切莫往心裡去。”韓遂哈哈大笑道:“閹黨專權,朝綱不振,大唐盛世一去不回。舉凡有點血性的人誰不扼腕相嘆?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