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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都只是某些人爭鬥的工具。

這就是他抗命不尊的底氣,軍令司的行文與劉清伶的親筆信,當然不能等同視之,前者是大唐軍事官僚體系的正常反應,官樣文章。後者才是劉清伶的真實態度,劉德三是大唐的邊將,但更是劉清伶的家將,家將只能對家主負責,這是所有家將立身處世之本,誰也不能違反。

奚人圍困朔州的訊息,劉德三一直極力隱瞞。當然他也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除非所有的人都同時聾了、瞎了、啞了、痴呆了,否則再嚴密的防範措施,終有它失效的那一刻。事實上,在西寧軍情報室的不懈努力下,朔州被圍的訊息現在基本上已是公開的秘密了。只是面對強壓,無人敢開口罷了。

兵事肯定要退的。天德軍可以不要,但朔州卻絕對丟不得。這一點劉清伶在信裡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儘管這位過於謹慎的邊鎮大帥信中至始至終未提到一個“退”字,但字裡行間散發出來的那份焦灼,卻已讓自詡泰山崩於前而心不動的劉德三坐立不安了。

可是要退兵,又談何容易?那幾場在外人看來痛快淋漓的大勝,在劉德三看來意義並不大,自己確實奪了很多關寨,也打得三家聯盟中實力最雄厚的西寧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甚至一度連主帥楊昊都做了自己的俘虜。但這又能說明什麼?楊昊還活著,他的西寧軍也還賴在天德軍,充其量他只是被打趴下了,被打趴下與被打敗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就像兩個生死相博的對手,你縱然砍了對手七八十刀,但只要他還活著並且還能握住手裡的武器,就不能判定你勝利了,因為他隨時可能給你致命的一擊。

劉德三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就象一隻精力充沛的獅子,卻突然鑽進了一條空谷,渾身的氣力卻無處施展。隨著自己的耐心和力氣點點耗盡,危險就越來越大。

“大帥,長弓營奉命趕到。”參謀校尉的話打斷了劉德三的思緒。

“快讓他們都進來。”

六名精幹的年輕將領並肩走了進來,聲音洪亮而整齊:“卑職參見大帥。”

劉德三笑著擺擺手:“以後不準再叫我大帥,河東只有一位大帥,那就是劉使帥。”說完這話,劉德三示意眾人坐下。能跟自己敬愛的主帥坐而議事,這是何等的榮耀?六名將領都挺直腰桿正襟危坐。

“叫你們來的目的都知道了嗎?”劉德三和藹地問。

“假借攻城之名,集結兵力回師援救朔州。”六人之首熊武國起身答道。

劉德三滿意地點點頭,他示意熊武國坐下來:“有人趁我們外出之機,在我們背後搞了些小動作,大帥令我速速回援。想來想去只有委屈你們跑一趟啦。”劉德三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低著眉,顯得有些無奈。

“大帥請放心,卑職等解開朔州之圍後,立即回還本部。”熊武國朗聲說道。六將起身表忠心:“無大帥栽培,便無卑職今日,卑職誓死追隨大帥。”

劉德三聽了這話,眼圈有些溼潤,他望著自己千辛萬苦栽培起來的年輕將領們。拱手說道:“一切就拜託各位了。”

送走六人後,劉德三突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他呆立在門口,望著六人的背影久久不動。護軍老莫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過來,看著劉德三出神的眼神,這位跟了他三十八年的老軍,嘿嘿笑了。

“捨不得讓他們走,就留他們多住幾天嘛。”

劉德三也笑了,道:“你以為居家過日呢,那邊十萬軍民可等著他們救命呢。”

“真要是等著救命就該派馬軍去,他們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老莫這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劉德三有些尷尬。是啊,為何要派長弓軍去解圍呢?他們可以輕易地摧毀一座城池,但單獨面對敵人的騎兵時,他們甚至連自保都困難。而圍城的奚人正是以強大的鐵騎名聞北國。當然劉德三這麼做,自有他自己的考慮,這些他不便告訴老莫,這是他藏在心底的一個秘密。

老莫放下銅盆,取出一個牛皮小包,包裡是幾樣簡陋的修面刀具。三十多年來他就是用這些刀具為劉德三修面的,因為磨的太久,很多刀具都變了形。

劉德三躺在軟椅上,愜意地閉上了眼睛,他的鬍鬚長的特別快,因此每隔兩天就要讓老莫來修一次面。老莫為他蓋上遮髒布,擰了一塊熱毛巾敷在他的臉上。

“還在想你的那些兒子?”看著劉德三魂不守舍的樣子,老莫以為他還在想剛剛走掉的六個人,這六個人都是劉德三收養的孤兒,比親兒子也差不到哪去。

劉德三冷哼一聲,笑著反問道:“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