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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約,憤然返回曲澤舊地。此後曲澤騎兵數次越過賀蘭山侵擾大唐邊界。朔方節度使王希廉上表朝廷請派重臣勳貴前往撫慰,因潁王李炎與阿斯爾密有舊,李昂這才以其為使前往撫慰。

“朕要你派大軍護衛,你說什麼八十龍騎衛足矣,八十足矣。現在怎麼樣了?人呢?”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王守澄連連叩頭謝罪,神態恭順之極。

在他身後並排跪著兩個太監,左邊的叫龐懷,另一個叫郭勤,龐懷看著穩重厚道,郭勤則顯得有些急躁尖刻。兩人對李昂的暴怒都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他們雖然也趴在地上,卻不像王守澄那樣誠惶誠恐,而是時不時地弄出點小動作:伸個腿啦,甩甩手腕啦,一如頑童在課堂上揹著老師做小動作一樣。

大殿裡依舊雷聲滾滾。

“該死,該死,朕看你確實該死,你早就該死,你這個老不死的狗奴才!”皇帝隨心所欲地罵著,但當他發現自己實際上是在罵一根穿著繡金蟒袍的枯木時,心中頓時沒了快感。他將奏摺劈臉朝王守澄砸去,“三日之內,找不到李炎,朕取你項上狗頭!”

口乾舌燥的皇帝甩手而去,燈火昏暗的紫宸殿顯得空蕩而寂靜。

王守澄仍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裡反覆咕噥著“謝主隆恩”四個字。因為跪得太久,雙腿已經麻木,因此他費了老大的勁也未能站起來。跪在他右後側的郭勤一咬牙先他一步站起身來,弓腰摻住了他的手臂;龐懷仍舊規規矩矩地跪著不動,直到王守澄顫巍巍地站直身體,他才探腰撿起丟在一旁的奏章,弓身呈遞過去。

王守澄哼了一聲,沒有去接龐懷遞上來的奏章,而是側過臉教訓郭勤:“還是一味的急躁。讓咱家說你什麼好,教了多少回的規矩,總也記不住。天子就是天子,臣子就是臣子,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雷霆甘露俱是天恩!這個東西搞不明白,那是要砍腦袋的!”

“佛祖教訓的是,兒子一定改過來。”郭勤肅色答道。

王守澄扶了下腰,龐懷忙丟了手中的奏摺,雙手變錘輕輕地敲擊起來。王守澄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左右張望了一眼,疾步向丹階走去。

龐懷忙搶先一步用衣袖撣了撣丹階上的細塵,然後手腳麻利地取出一方絲巾鋪墊起來。王守澄剛一屁股坐下來,那邊郭勤已端來了一支燭臺。

當今天子崇尚節儉,宮殿裡的燈燭非值重要慶典只准點一半,故此大殿裡光線昏暗,看人臉不清,看書難見字。王守澄指著地上的奏摺,黑著臉問:“是誰遞上去的?”

“還能有誰?鄭注唄。”郭勤尖聲尖氣地答道,不懷好意地看了看龐懷。一直鎮定自若的龐懷此刻卻是冷汗淋漓,臉色也發白了。

郭勤提到的這個鄭注,現居工部尚書之職。此人原是一個江湖遊醫,因其機敏善辯得到王守澄的賞識和信任。

一年前,文宗皇帝風疾發作,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龐懷舉薦鄭注為皇帝診治,鄭注不負所望,治癒了皇帝的風疾,由此得寵,由一介江湖遊醫一躍而成為朝中重臣。

“忘恩負義的東西!”王守澄惡狠狠地拍了下大腿。龐懷慌忙跪地請罪:“兒子識人不善,請佛祖責罰。”龐懷敢在李昂面前玩小動作,在王守澄面前卻跪的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算啦。當初咱家也是看走了眼,你起來吧。”聽了王守澄這句話,龐懷感動的淚流滿面。

“你們說說這個人該怎麼處置?”

“我看他是靠不住了,不如……”郭勤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王守澄嘆息了一聲,說道:“殺他容易,可大家就都沒臉啦。這樣不妥。”

“依兒子看,不如將他逐出京城,去,鳳翔,讓張仲清來動手,或許穩妥些。”龐懷抹了把淚獻了一條計。

郭勤沉吟道:“只是太和殿那邊,肯不肯放呢。”

“你這個小腦袋瓜子總是有好主意!”王守澄摸了摸龐懷的腦門,眼眯成了一條縫。他又望著郭勤說道:“你們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他巴不得所有的節度使都是他的親信呢,這事我看**不離十。”

“啊……”王守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吧嗒吧嗒嘴,用衣袖擦掉殘留嘴角的口水。他看到殿門口有個小太監探頭探腦巴巴地打這邊望,猶猶豫豫的不敢進來,於是舉起胖胖的小手朝他招了招。

小太監一路小跑趕過來,雙膝跪地,將一份奏章舉過頭頂說道:“佛祖,朔方節度使王希廉八百里奏報。”

郭勤抬腳就踹小太監:“八百里奏報你也敢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