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練功房,楊昊身上的肌肉頓時就生活起來,“呆霸王”十幾年的苦功沒有白費,刀槍劍戟,弓馬騎射樣樣不差,尤其以槍使得最好,長槍、短槍、雙槍洋洋精通。這槍一旦沾上手,就如同有了魔力一般,不把自己折騰個筋疲力竭它是絕不罷手。這種感覺很奇妙,楊昊甚至在想:這槍是不是跟人久了已經有了靈性,人在利用它達成心願的同時,它也在利用人完成自己的意願?
小魚也趕了過來,她把更衣房裡的桌椅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更衣房的廊簷下有個燒水的炭爐,清水是現成的,燒水用的銅壺也是洗乾淨的,但小魚還是用水把銅壺裡裡外外又洗了一遍。
水壺在炭爐上吱吱作響的時候,小魚正站在廊簷下靜靜地看著楊昊耍花槍。
據說花槍在實戰中的意義並不大,但對活動筋骨卻十分有益。看到楊昊滿頭熱汗,小魚擰了一把熱毛巾送了上去。楊昊胡亂擦了一把汗,嫌熱,三下五除二脫了個光膀子,順手操起來了兵器架上的一對短槍來。
小魚將他脫下的衣裳對摺好抱在懷裡,俯下身子輕輕地聞了聞衣裳上的汗味,心裡流瀉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溫馨。
楊昊最中意的兵器就是雙槍,但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那個上馬橫槍、馳騁邊疆的夢想。因此他在適合馬上作戰的長槍上下的功夫反而更多。
三天前,自己跟一幫朋友出城打獵,在好友殷桐香與陽山伯世子祁墨的引薦下認識了潁王府典軍段玉明。段玉明透露說今秋的“行操秋典”後,皇帝將主持一個比武大會,選拔一批青年才俊入金吾衛和神策軍為官。
金吾衛,皇家禁衛,身披金甲,隨鸞護駕,貴如金龍。
神策軍,帝國柱石,百戰之師,威震天下,勢如猛虎。
楊昊早就想離開死氣沉沉的右衛,聽到這個訊息,自然欣喜萬分。
段玉明特別叮囑說,皇帝看事喜歡看細節,為了便於他能看清楚眾人過招,比武將在擂臺上舉行,擂臺場地狹小,自然使短兵器者佔優,因此他建議三人最近多在短兵器上下些功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哎喲!”楊昊突然耍掉了一杆槍。
“怎麼啦,公子?”小魚慌忙跑上前扶住了楊昊,“沒事,還是那地方疼。剛才沒留神,勁又使猛了。”
小魚把楊昊扶進更衣房,讓他趴在椅背上,然後擰開藥酒瓶塞。倒了一把藥酒在手心搓了兩下抹在紅腫處,輕輕地揉捏起來。
“哎喲,你倒是輕點啊。”楊昊叫道,“這藥酒你也省著點用,王太醫從宮裡弄出來的,十兩銀子一瓶呢。”
“哼,你的命就值十兩銀子啊。”小魚又倒了一大把在手心。
“小魚說的對,藥酒再貴還能貴過你的命嗎?”
二人都是揹著門,不知幾時,祁玉帶著靈兒就站在了門口。小魚像被馬蜂蟄了一下,慌忙地站直身體。楊昊則嚇得一躍而起,趕忙來穿衣裳。衣裳穿了一半,楊昊醒悟過來,暗罵自己:“這算怎麼回事?搞的跟被人捉姦在床似的。”
祁玉冷笑不語,小魚這時也緩過神來,忙搬來一把椅子扶她坐下。楊昊則尷尬地站在一旁,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不敢坐,也不敢說話。
祁玉端起桌上小魚給楊昊沏的茶,聞了聞又呷了一小口,嘖嘖讚道:“這是小魚姑娘泡的茶吧,真好,明兒也指點指點靈兒,她那茶泡的……”祁玉的話還沒說完,靈兒卻已冷了面側了臉朝外面看。
“是,”小魚輕輕應了聲,有些討好地望著靈兒,“說不上指點,一起切磋吧。”
靈兒冷哼了一聲,話中帶刺道:“夫人說好那就是好,小魚姐姐你又何必謙虛呢。”
祁玉放下茶碗朝楊昊招招手:“你過來,我看看傷在哪兒。”
楊昊順服地蹲下身,褪開了衣裳。
“喲,小魚姑娘這茶泡的好,可這按摩的手法就太粗糙啦。這皮色怎麼能是花的呢,青一塊紫一塊的,按摩過的地方應該是紅彤彤的一個色才對呀。”
小魚心裡一陣緊張,忙道:“姑娘教訓的是,奴婢回頭好好請教宮裡的王太醫。”
“別啊,咱們家現成的就有高手呢。靈兒。”
靈兒從小魚手裡奪過藥酒瓶,將手心貼著瓶口,翻轉瓶身底朝上,倒了少許藥酒在手心,再將雙手一陣猛搓,待手心微微發熱,再將掌根輕輕按在患處,邊按邊揉,楊昊感覺到一陣無比的舒泰。靈兒按摩手法確實比小魚高明。
“父親年輕時從軍,老了落下一身的傷病,以前在家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