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而來,他五十多歲年紀,身高六尺,臉色紅潤如初生嬰兒,鬢角略有斑白。下巴光光的沒有鬍子。
“他是個太監!”楊昊渾身一震,“太監、仇士良、神策軍、大明宮——甘露之變!
楊昊突然臉色煞白,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面前這個看似面善忠厚的老太監,竟是一手製造令人髮指的“甘露之變”的罪魁禍首!“甘露之變”是大唐歷史的悲劇,六百名朝廷大臣被神策軍殘殺,數萬人因此受到牽連而喪命。此後皇帝形同木偶,宦官專擅朝政。不過數十年黃巢大起義爆發,中國歷史上盛極一時的大唐王朝便被風雨飄搖中成為歷史。
仇士良看到了楊昊的異樣,驚問道:“小將軍身體不適嗎?”
殷桐香回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忙問道:“三哥,你這是怎麼啦。”
“哦,沒事,下樓時扭了下腰。”楊昊趕忙遮掩道。
殷桐香信以為真,畢竟剛才他還跟楊昊有說有笑的。
仇士良從懷裡取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楊昊道:“我這裡有些活血丹,或許對你的傷勢有用。”
仇士良伸出了手,但楊昊遲遲沒有去接,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末將代三哥謝謝仇公的美意。”殷桐香雙手接過藥瓶,化解了這份尷尬。
望著仇士良遠去的背影,殷桐香回頭望了望楊昊:“三哥,你也太沉不住氣!對付這樣的老狐狸,要懂得逢場作戲,虛與委蛇。那能像你這樣子,冷個臉要把人噎死。”
楊昊送了一口氣,說道:“原來你只是糊弄他呀,我還以為你真跟他好呢。”
“啊,呸!”殷桐香撇撇嘴,“虧你能說的出來,讓我跟他好,還不如讓我去豬圈裡找頭老母豬做朋友呢。”
楊昊心裡好過了一點,看來他們對仇士良還是心懷警惕的。趁著慘劇還沒發生,趕緊閃人!只是自己已經陷入了宮廷內鬥中,還有機會脫身嗎?楊昊看了看紅光滿面,躊躇滿志的殷桐香:如果我告訴他,不久的某一天,大明宮裡將會發生一場血腥宮變,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會怎麼想?相信我?還是認為我瘋了?
楊昊心裡忽然沒了自信,在殷桐香等人的眼裡,“呆霸王”就是頭腦簡單的代名詞。這麼詭異的事情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他們如何肯信?可是明知有險卻不告訴他,自己又於心何忍?楊昊認為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殷桐香:
“玉郎,你看,今天的事吧,來的太突然,也太兇險。雖說咱們,哦不,是陛下贏了,可是呢,這個畢竟,還是太兇險了,我的意思是,咱們以後還是不要摻和這些事了,不然腦袋沒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楊昊心裡緊張,說的話也磕磕巴巴,不過主要意思還是表達到了:珍惜生命,遠離官場。
“三哥,你這都說些什麼呀,怎麼磕磕巴巴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喲,哦,對了,你大病了一場,性情大變,不過也不必怕成這樣吧?大丈夫行天下,生死何懼?腦袋掉了,碗口大的一個疤嘛。再說了,以後的事誰能說的準呢。就拿王守澄來說,四朝元老,他能想到有今天嗎?人要是能知道將來的事,那活著還有什麼勁?”
“不是,玉郎,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有一種預感,不久的將來大明宮裡一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咱們……”
楊昊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殷桐香已經捂上了耳朵。楊昊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殷桐香都聽不進去,罷了,該說的自己都說了,兄弟一場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好了,三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以後小心點就是了。”看到楊昊失落的表情,殷桐香不痛不癢地安慰了幾句。
一個小太監飛馬而來,遠遠地就叫道:“聖上口諭,著楊昊、殷桐香速率龍騎衛進宮捕拿郭勤、龐懷二人到案。不得有誤。”
“臣領旨謝恩。”殷桐香答道,滿心的歡喜。王守澄已倒,郭勤、龐懷不過是喪家之犬,拿他們易如反掌,皇帝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去辦,足見寵信。
太監見楊昊還在發愣,便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楊將軍你還沒謝恩呢。”
“臣也領旨謝恩。”楊昊慌忙答道。
太監滿臉堆笑,和聲說道:“郭勤在含涼殿,龐懷在玄武門。二位將軍哪位去宮中辦差?汪春好跟著去叫門。”
楊昊道:“玉郎,你去拿郭勤,我去捉龐懷。宮中規矩多,我怕自己又惹禍。”
殷桐香哈哈大笑:“三哥,你如今是奉旨辦差,又和汪公公在一起,還怕什麼規矩?還是我去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