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成命,調你到金吾衛來。”楊昊心裡暗笑:“聖旨已下,豈是你說改就改的?”當下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指著羅春軒喝令那夥長:“把這個狂徒押去見京兆尹,讓羅大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細,狠狠教訓他一頓。”
夥長心中暗喜,要是把這個燙手山芋帶回去,準捱上司一頓痛罵,這樣最好,既丟了麻煩還能賣羅立言一個人情。他朝楊昊投來感激的一瞥,正要將人帶走。不想羅春軒卻得了意,點指眾人咯咯笑道:“你們這群蠢材,京兆尹羅大人就是俺的爹。”
李晴聽到這話頓時不幹了,指著那夥長:“押他去你們金吾衛!那羅立言就是個大貪官,肯定會包庇自己的兒子。”
楊昊心中暗暗叫苦,正要勸解,忽然身後一陣大亂,只見一個小校領著三十多名京兆邏卒飛奔而來。京兆府邏卒與金吾衛共同擔當長安城的巡邏警戒,因職責劃分有些不清,因此常生齷齪,打架鬥毆也時有發生。
“你們想幹什麼?”夥長對對方人多不免有些心虛,若在平日他早把頭一縮回去搬兵去了。但今日身後有宮裡的同夥撐腰,他決定把場面撐下去。
“你們想幹什麼?不認識我是誰嗎?”
“認識,金吾衛管東市的趙傳德大哥嘛。”
“既然知道是我,為何還要搶人?不講規矩是吧?”
“小弟從來都是講規矩的,平日對你們金吾衛從來都是禮讓三分。可是這個人是羅大人點名要的。若是帶不回去,不光小弟,就是這三十六名弟兄也要砸掉飯碗喝西北風。趙大哥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你……”趙傳德碰到了一顆軟釘子,一時進退不是。
“趙傳德,把人放了;相信羅大人會秉公辦理的。”李晴忽然開口說道。
“是,大人……”趙傳德扔掉了一塊燙手山芋,感到一陣輕鬆。
“卑職謝過各位成全。”小校向三人各敬一禮,轉身便走。
“慢著!”李晴突然追了上去。眾邏卒一陣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現居何職?”李晴走到小校面前咬著嘴唇問,臉頰紅撲撲的。
“右巡街副使楊開。”小校笑答道,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楊昊莞爾一笑,原來是看上人家了,怪不得剛剛還罵羅立言是大貪官,轉眼又稱他是能秉公辦案的晴天大老爺了呢。
“巡街署好像在平康坊西北角,打著往北出了市場大門,往西一拐,走過武侯鋪就是了。”楊昊自言自語嘀嘀咕咕說了一大串。
李晴白了楊昊一眼:“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要找個人還要親自去嗎。”說完這話,李晴的臉頰忽然**辣的酡紅一片,當胸給了楊昊一拳撅起小嘴:“今天的事不準往外傳。”
楊昊茫然地問:“公主說的是哪件事?哦,私自出宮逛街,臣也有份,臣絕口不提。”李晴提了楊昊一腳,抿唇笑道:“還算你識趣。”
二人正在說話,那個白面書生怯生生地湊過來,朝李晴打躬道謝。李晴擺了擺手,笑道:“你這個人呀,一副好心腸,就是本事太差,以後除了讀書還要多練練功,文武兼備,方為大才嘛。”白面書生身邊的小廝聞言不悅:“這位姑娘好不曉得人情,方才若不是我家公子捨命相救,你還不被那個醉鬼給羞辱了。”
“胡言亂語,還不退下。”書生喝退了小廝,“下人無狀,兩位勿怪。在下王崇文,朔方靈州人氏。敢問二位高姓大名。”楊昊正要答話,李晴拉了他一把,道:“萍水相逢,不通姓名也罷。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一定會還你。”李晴轉身拉住楊昊的手:“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李晴的冷漠讓那個叫王崇文的書生一陣難堪。這半日相處,楊昊也摸到了李晴的一些脾氣,性情率真,凡事直來直去,不喜歡曲折迂迴。她喜歡楊開就掛在臉上,討厭王崇文也掛在臉上,讓人一看便知。
楊昊衝王崇文點了下頭,算是代李晴道個歉,王崇文自嘲地苦笑了聲。趙傳德見事情已了,別過楊昊轉身正要走。
忽然大街上傳來了一陣喊殺聲,行人紛紛躲避。楊昊護住李晴,心中暗驚天子腳下哪來的這麼大的殺氣?忽見楊開手持單刀拖著羅春軒飛奔而來,二人身後上百名鐵衣甲士殺氣騰騰緊追不捨。
“是他!我要去救他!”見到楊開,李晴的焦灼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楊昊心裡突然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他扯過趙傳德,放在李晴身前:“一定要護好她。”一面高舉魚符向鐵甲軍迎了上去。這隊鐵衣甲士隸屬左神策軍,統軍校尉有兩個,一個叫俞澄,另一個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