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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武曹趕到粥棚時,喝粥的百姓跪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口呼“菩薩”“善人,聲響徹雲霄。武曹面色和藹,一路噓寒問暖,見到有個老婦人衣衫襤褸,凍得哆哆嗦嗦,便將他自己的皮襖脫下來披她的身上,如此舉動引來一片喝彩聲。武曹就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捲起了袖子,親自操勺施粥。眾百姓一擁而上,莫不以喝一碗他盛的粥為榮。

紛紛攘攘正亂,忽聽一陣炸喝聲,只見數十甲士推開人群,闖到粥棚前要抓武曹。

李衛和一干便衣衛士挺身而出,護住了武曹,責問眾親兵:“你們憑什麼要抓武善人?”親兵夥長伸手想撥開他,竟沒能撥動,心中惶恐,拔刀威脅:“老子奉命辦差,你少惹事。”李衛大喝:“什麼狗官!武善人乃菩薩下凡,救民於水火。你們竟要幫著狗官害他,是何道理?”眾人齊聲責問。

親兵夥長見已觸動了眾怒,心中驚慌,詐道:“大夥不要誤會,將軍請武善人入府是議論賑濟災民之事。”此話一出口,有不少人就相信了。

他身後忽有名士卒挺身而出叫道:“他說謊話,胡慶林要殺武善人!這話是我親耳聽到的。”不等親兵夥長辯解,李衛抄起一塊板磚劈臉便砸,他這一帶頭,十幾個同伴也紛紛操傢伙加入了戰團。一時破碗橫飛,磚頭如雨。

李衛見時機已經成熟,登高振臂大呼道:“找胡慶林算賬去!”眾人情緒被他牽動著,浩浩蕩蕩殺奔兵馬使署。在此之前,茂林波已經埋伏在兵馬使署外。胡慶林聽聞武曹拒捕,還煽動百姓鬧事,頓時怒不可遏,披掛齊整率領親兵吶喊殺出。他人剛出兵馬使署,便被一支冷箭射了個透心涼。

眾人莫不心驚膽寒,群龍無首,不知所措。恰此時,只見方立天騎馬而來。眾人都要他獻計去攻殺武曹。方立天沉吟片刻,搖頭道:“民心不可欺,武曹有城中數萬百姓護著,誰敢再動他?諸位你們誰有膽色盡殺滿城百姓?”眾人聞言默然無語。

方立天趁機說道:“以我之見,不如早去迎立,也好為自己討個前程。”眾人聞言如夢初醒,慌不迭地要去迎立武曹。方立天攔阻道:“你等亂糟糟地去,必然被人輕視,何不打出全副儀仗,也好懾服他?”眾人從其言,擺出全副儀式,迎出半里地。

眾人推舉武曹為綏州兵馬防禦使,因綏州刺史已經六年不曾到州視事,兵馬使既掌軍又管民。武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傀儡,他也不奢求掌控綏州大局。但身為名義上的綏州之主,有些事自己總還是可以做一做的,譬如叫獄中的十三娘到臥房侍寢。

這種事看似齷齪不堪,但武曹心裡明白,張伯中和方立天會樂意看到這一切的,一個胸無大志,眼裡只有金錢和女人的傀儡,才最是符合他們的心意。

……

銀州位於綏州西北,一條無定河將兩地串在了一起。

夕陽西下,銀州城北無定河上波光瀲灩。河邊的點將臺上,孟博昌用目光檢閱著三千將士。這是夏綏三軍的精華所在,裝備著清一色的烏龍駒。號炮三聲響,各軍依次出發。牙將連庸牽過來一匹烏龍駒,請孟博昌上馬。孟博昌腳踏馬鐙正要翻身上馬,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寒噤。孟博昌一時怔住了。

連庸驚問道:“將軍,您怎麼啦?”

孟博昌搖搖頭道:“沒什麼,被寒風吹了個寒顫。”

連庸訝然失聲道:“這或是不祥之兆,將軍還是晚些再走。”

孟博昌哼了一聲:“若是去晚了,綏州就不姓孟了。那才是不祥之兆。”依舊上馬而去。

銀州到綏州不過百十里,烏龍駒腿快,一個時辰已抵城下。此刻天色已黑,四下一片死寂,唯有綏州西門箭樓上兩盞風燈在夜空中搖曳。一日前,孟博昌得到密報,綏州守將文蘭被一個叫武曹的教諭鼓動百姓給關押了起來。孟博昌哪肯相信一個小小的教諭有本事囚禁文蘭,他斷定這件事是楊昊在幕後搗的鬼。心裡頗有些不快,你明明來夏州請我出兵,為何自己先在綏州動手?

連庸前去叫門,未到吊橋便被守軍亂箭射回。孟博昌大怒,催馬上前,揚鞭喝道:“叫張伯中出來回話。”城頭守卒答:“什麼張伯中?李伯中?我們這王伯中也沒有。”

張伯中一直躲在幕後主使,從未公開露過面。不要說守卒不知道他的名號,就是武曹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孟博昌並不知道這些,他以為是張伯中不肯露面,勃然大怒道:“我是孟博昌,叫你們主事的來見我。”

孟博昌之名守卒們倒是聽說過,守卒驚懼萬分,正要去回報,又一名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