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突然改變，顯然是得到了某種勢力的暗中支援。他在利用眼下的局勢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打下嵐州城其實並非完全不可能，只要把六個長弓陣集中起來，一個時辰之內，整個嵐州就會化為火海。二萬一千名駐軍和七萬名百姓將灰飛煙滅。

楊昊無法下這樣的決心，即使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他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除了使用長弓陣，還可以採取強攻的方式破城，只是那樣做傷亡將會很大，大到楊昊無法承受的地方。當自己與董八成拼的兩敗俱傷之時，某些人就會站出來漁翁得利。這樣的結局楊昊是無法接受的，但是除了這兩條，還有第三條路嗎？

撤軍？已經是騎虎難下之勢，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曲清泉連夜趕了過來。他力陳不可向柴上研讓步。楊昊耐著性子聽完他敘述，反問道：“不讓步，你有什麼辦法打破僵局嗎？”

曲清泉道：“從嵐州撤軍，集中主力於太原城下，逼柴上研無條件答應我們所有的條件。董八成那，完全可以不動干戈說服他。”

曲清泉的話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張伯中便笑出聲來，是那種輕蔑的笑。楊昊倒覺得這個想法很有些新意，於是說道：“你仔細說說，你如何去說服董八成。”

曲清泉清了清嗓子，道：“董八成乃河東名將，素有忠勇剛正之名，他愛兵如子，亦十分愛惜百姓。這一點從他為防止長弓陣誤傷人命，特意將軍民分離開來就可以看出。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只要大人恩威並用，董八成會為大人讓出一條路的。”

楊昊皺著眉頭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怎樣才能說服董八成呢？”

曲清泉走到嵐州城防圖前，指著嵐州刺史府大門對面的一座樓閣道：“這裡插著河東前軍的軍旗，大人可令長弓陣，將這座小樓射塌。再約董八成出城一敘。董八成必應約而來，到時大人可曉以利害，說服他罷兵休戰。”

楊昊道：“這樣公然威脅他，是否妥當？據說董某人脾氣暴躁，是個寧折不彎的人。”

曲清泉道：“若是隻關及他一人安危，他是寧死也不會來見大人，但是若關及全城軍民的安危，屬下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張伯中不以為然地笑了兩聲：“我始終不信。當世良將董八成，會，因為這小事就、就肯罷兵休戰。”

楊昊哈哈一笑，招呼張朗：“把熊武國叫來。”一面又對張伯中說道：“清泉是河東人，或許對董八成更為了解。咱們且死馬當活馬醫。”

熊武國剛一進門，楊昊便指著地圖問：“用你的箭射掉閣樓頂上的旗幟，你能做的到嗎？”熊武國目測了一下距離道：“可以射到，但要耗費數千支好箭。”

楊昊道：“我給你一萬支箭，你最好能把這棟小樓給射塌掉。”熊武國信心滿滿地說道：“半個時辰後，大人定能看到樓閣倒塌。”

這棟插著河東前軍軍旗的樓閣距離董八成的簽押房不足兩百米。從落下的第一撥箭雨開始，城中軍民便惶惶如末日來臨。董八成信步走到廊簷下觀看。李玉芳勸其迴避一下免遭誤傷。董八成笑道：“你放心吧，熊武國還是很有本事的。箭不會落到這邊的。”說完他讓侍從搬來兩把椅子，對李玉芳說道：“咱們就在這看著，看看楊大人，究竟要搞什麼鬼。”

李玉芳心急火燎又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隨他坐在廊簷下觀看，半個時辰間，那座小樓便被密密麻麻射滿了羽箭。木質的樑柱生生地被羽箭設斷，土磚也被重力的擊碎，終於在一個時辰後，轟然倒塌。煙塵四散瀰漫開來。

第35章　破局

為了早日結束河東戰事，楊昊同意了柴上研先前提出的所有條件，即不解散地方團練、民團、塞軍等民軍；承諾河東在遭到周邊藩鎮攻擊時，豐州、振武軍將出兵予以支援；西寧軍和振武軍河東駐軍的總人數控制在兩萬人以內，各地駐軍將自己的番號、主要將領名單通報給河東當局。

這還不算是談判的底線，楊昊告訴曲清泉等人，如果有必要，西寧軍可以將嵐州讓出。曲清泉希望能憑自己幫柴上研誘殺盧奇的功勞，在談判桌上為豐州多爭取一些利益。但一切都出乎自己的預料，柴上研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在談判期間，他暗令河東右軍四個營開入太原城，加強各門警備，做好了與西寧軍決一死戰的架勢。然後他開始在談判桌上漫天要價，先是要求楊昊保證他做上太原留後兼太原尹，繼而要求楊昊放棄在晉陽駐軍，並將西寧軍在忻州、代州、嵐州駐軍軍費由各州稅賦的五成減少至兩成。而